('死地而后生?”
灾民潮需要有人担责,陆仓这家伙已经被人盯死了,就等着拿他顶上去交差呢!
可如果事情闹大了……有些事是经不起拖的,借粮的、打秋风的,掐着名目来讨的,都会联手平事,陆仓的命至少不会丢,剩下的就看运气了。
这个运气,就得看上头那个人的心情,心情好指个认理的,心情不好指个认钱的。
陆仓咕咚一声坐到了地上,对着凌湙就是诚心一拜,凌湙觉得他这模样真是万分可怜,咂摸着嘴干脆好人做到底,“我们走后,你将剩下的粮分一半,送去给北曲西廊卫的纪立春将军,求他在上面下人来清查的时候,将粮食的缺口往灾民潮上引,盖死了就是灾民潮里消耗掉的,他得了粮,自然也不想叫人知道,必定会帮你圆过这一截,记住,找亲信人去送,要口条伶俐会说道的,趁夜送。”
当日夜里,兆县的粮仓开了,而纪立春终于得到了杜曜坚的正确方位,领着一队人,快马加鞭的往兆县方向赶。
第47章
隔日午时,凌湙果然如左姬燐预测的那样能动了,他出帐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幺鸡算账,幺鸡也刚从地上爬起来,没站稳,兜头就叫凌湙又揣回去了。
他扶着脑袋蒙圈的张嘴就骂,“哎哟,哪个鳖孙儿……?”
然后,叫一直跟着他的梁鳅迅速给捂了嘴,他自己则对着凌湙大声招呼,“五爷,您好了?哎呀,真是太好了,属下们就知道,凭五爷的盖世神勇,区区小伤根本难不倒您,果然,不仅一声痛没呼,更连恢复都比旁人快,看样子是已经行动无碍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他声音奇大,轰的幺鸡差点耳鸣,但立即就知道刚踹自己的是谁了,满身气势顿消,瞬间换了一副委屈样,坐地上昂着脑袋对凌湙道,“爷你干嘛踹我?我是伤号呢!”
凌湙手痒的磨来搓去,脸上又青又红,压着声音质问他,“谁叫你唱那歌子的?不是说了那歌不能叫蛇爷听见么?你倒好,吼的整个场地都听见了,你是皮痒了是吧?”怪他,以后再也不瞎改唱词了,搁上辈子没什么,搁现在就显得轻浮粗鄙了。
尤其还被这家伙亲口盖章,是他教的,这下子,疼白忍了,竖起的威严又落了地。
他现在统领着这许多人,威信要立,这个好办,一场胜战就能得,威严也要立,这得从平时的言行举止上时刻收敛注意着,好容易凑到时机了,结果叫这小子一首歌子给毁了,又给他拉回了稚龄顽童的事实里。
就好气。
幺鸡被他问的缩了下肩膀,也很小声的回他,“可我觉得那歌子特别适合昨夜里的气氛,大家都想有钱,有了钱就能娶姑娘,爷不常说安居乐业无非就是兜里有钱,被窝里有人么?爷,我是在替您扬名呢!您居然还踹我。”
凌湙板着脸,声音没有起伏的道,“哦,那我还得谢谢你。”
幺鸡立即小眉毛飞扬,声音也渐大了一层,“谢就不用了,等爷以后赚翻了,照着歌里的财富给我来一套,牛吹出去了,嘿嘿,您总得帮我实现吧!”
总之,就是求带飞。
旁边的梁鳅羡慕的看着两人说话的氛围,觉得主子压根就没生气,而幺鸡也知道他没生气,两人说着说着就把脑袋贴到了一起,他竖着耳朵听,就听见凌湙正捏着幺鸡肋下的嫩肉,咬牙切齿,“那你可以说是自己想的词,干什么托出我的名来?爷的威严都叫你毁了,以后还怎么统领属下?”
幺鸡叫他揪着肉也不敢动,疼的脸上肉直抽抽,声音也不自觉的压低道,“爷在咱们心里就是最有本事的英雄,谁也不敢小看您嘞!我实话实说,只是想叫他们知道,爷也跟我们一样,不是那等喜欢附庸风雅的贵门里的爷,咱们爱好一致,为了共同目标,死心踏地的跟着您干,爷哇,我真是好心想要帮您收拢一波人心的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