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为显此信内容的悲悯,特找了个声情并茂的老翰林宣读,一场朝议下来,个个红了眼眶。
只有皇帝太子,急赤白脸的摔了御案上的砚台。
“臣请命,带兵出征。”五皇子低头上前,红着眼眶,一副爱民惜民之意。
“臣请命,愿带兵讨伐凉羌。”六皇子亦随之跟上。
“臣请命,愿为监军,替陛下去往武大帅军中,一探虚实。”当朝最年轻的状元郎,也随之出列。
第二百零五章我说能一箭三雕……
凉羌部自得了荆北以西的城池土地后,并没有将王帐迁至此,他们只留了西线当时官署所在的主城区,将之改建为西炎城,由凉羌部的贵族王子轮流执掌,每半年换一次岗。
接壤荆南线和保川府的地方,被他们整个夷平,空出二十里地的跑马场,而内中原住民们,则被他们裹挟着迁至西炎城内,成为最低等的奴隶。
西炎城就似一只倒置的大肚口袋,窄小的口部紧临荆南线和保川府,正中央处有一条小道可通东陵江侧的南川府,被荡平的二十里无人地上,则竖起了高高的城墙,城墙以内的地方,除了一座新建的王庭,和沿王庭两边雁翅而建的各将军勋贵府,整个西炎城内,再无任何可住人的房屋。
他们仍照着本族的生存习惯,拆了所有原住民的房子,建起了毡包,而那些失去了房屋的大徵子民,则被像猪狗似的,圈禁在他们的栅栏里,只在做活时被拉出来。
所有荆北西线以内的百姓,在城池被划拨给了凉羌部后,就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地,以及可栖身的住所,人身自由荡然无存。
执掌西炎城的凉羌王孙大将们,把可耕种米粮的土地,全部荒置成了杂草地,因为这样就可以供养更多的牛羊,以及放马跑山。
酉二在去武景同身边前,一直在做着摸底西炎城的工作,番云与之交接后,又继续这项任务,直到今日,完整的西炎城郭图,以及城墙建筑,才到了凌湙手里。
帐内众人齐聚,望着速绘图上的布局,尽皆陷入了沉默。
那些被划拨出去的大徵百姓,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苦,被打成下等奴隶,受欺凌遭杀害,都可以想像,可当比死更可怕的现实摆到眼前后,他们才知道,人间地狱一词,并非凭空而来。
接替番云工作,专跑递送任务的掣电跪在地上,声音尤其低落,“主子,我们的人从内里传来消息,因为近些年本族人口骤减,他们失去了许多劳力,便想出了一个办法,集中建了一个大毡包,将本族女子全投进去,让他们的战士与之……与之……后那些女子纷纷怀孕,因为不清楚到底是谁的孩子,便也建了另一处毡包,称为育奴营……如今内里已经有近千名幼孩,且还不断有新生儿往里送……”
凌湙放下速绘图,突然有些庆幸这次刀营跟来的是幺鸡,而非秋扎图。
“厌民,他们竟……”在人为饲养厌民。
薛维愤民疾书,满脸悲怆。
边城的厌民地,是人尽皆知的历史悲剧,秋氏族人,包括有一半血脉属厌民地的袁来运,都痛恨着这样的身世,因为这意味着他们的先祖,曾遭受过的非人折磨,以及多方不容的艰难处境,也就是凌湙从不区分出生好坏,才让他们有了做为人的尊严,和同旁人一样的前途发展。
如无人为干预,生出两族混血,自然该是庆幸己身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然而现实是,厌民的身份地位,难融于当今世人眼,从出生那一日起,就注定着他们的人生,将遭受巨大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