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的生存待遇,叫他好好的长到了成年。
凌湙用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方式,一点点的将势力网渗透到了大徵州府的各个角落,有益于上辈子的暗探经验,他将这门绝学发挥到了极致,并在适当的时候,建立了属于自己的政务机构。
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王旗拉起来了,那各衙属职能规划就得详备,基本架构的搭建都套用了前朝异姓王的规制,礼部纠察观若明火,奈何此王封的过于儿戏,叫他们于朝议之上也无从参奏,便稀里糊涂的让凌湙在荆北西炎城,彻底将王府立了起来。
等到众人回过神,方觉之前的所有算计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笑话,那些被闻关一党承诺有分食荆北一地的豪族贵老,望着荆北土地上伫立的荒原王府,顿有一种上当受骗被人当傻子玩的愤忿感,可叫他们大胆的往荆北伸手,却又被荒原王手底下的雄兵震慑,竟至今无人敢往里强塞势力羽翼。
凌湙用一座荒原王府,宣布了荆北的归属权,让曾经暗地里嘲笑他是个无封地实爵的勋贵朝臣,齐齐傻了眼哑了声,也让巴望着他为了封地,与武氏分裂,与武景同争斗的闻关一党失了算,后悔莫及。
北境未生乱,荆北地亦失,两者为犄角,俯望战火滔天处,这就是现今北境与荆北,于整个大徵各州府上所呈现的态势。
便如慵懒等闲的雄鹰,敛翅时看着像随意便能捕捉到的小兽,等真看到它张翅飞翔时,才会惊觉那竟是一头能噬人的猛禽。
有意识到情势已变的,如袁芨等人,在通过长达半年的大位之争后,方醒悟当年武大帅给他们埋下的暗手,那种子发芽成苍天大树的过程,竟是他们放纵弄权,掉以轻心后的报应。
如此,尽管不肯承认,可晾成的苦果,却在凌湙抵达京畿的当日,他们有一个算一个的,尽皆尝到了涩,横梗于心。
宫门前的阻力,宣仪殿上的为难,都不过是垂死挣扎,做最后的试探与抗争,便是闻关一党,在看到凌誉的态度后,也生出遥遥大势已去感,然而,事不到最后,没有人肯承认失败。
谋了几十年的局势,谁都不肯说退就退,不到最后的兵戎相见,谁也不会弯腰乞怜。
撑住了就是有文人傲骨的股肱大臣,撑不住的就是弃节墙头草,何况他们每个人能站在中央集权殿,背后代表的就不是他一家之利,便真失了大势,也得尽可能的在劣势中保存利益,为他以及身后的支持者,在兵败如山倒的局势里谋求最有利的排场。
古有千年世族,哪有万年皇裔?
谁当朝主政不重要,重要的是局势分割后,谁有资格能站在朝上开口说话,从始至终,这些人谋的就是朝势的主导权,明君之下有三分左右朝事权利,庸碌之君的体系内,就是他们说一不二的天下,培养傀儡皇,更是如此。
他们与凌湙目前的一切博弈,表面看着立场不同,实际上,就只为一样,在后尔有可能的变局下,展现自己的节操和能力,让凌湙看到他们的体量,为能够顺利快速的接管大局,让利、维稳,否则鱼死网破的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他们得让他看到他们身后的营盘有多大,这样才能更好的在劣势中谈条件,边城的治理方式,凉州对于豪族的各种限制,他们是不认可的,非但不认可,还非常排斥厌恶,要叫他们接受那样的管理方式,在那样的制度下受统制管理,那不如鱼死网破。
如此,细细拆分,就不难看出他们抗拒凌湙的终级原因了,只要逼得凌湙遵从前人的方式,笼络住豪族们存在了千百年的规制,以及文官体系在朝事中的决策权柄,那大位之争其实非常好谈,在某些人眼里,甚至可以用兵不血刃来解决目前的困局。
凌湙用凌彦培,非要指鹿为马,当然,本来的打算确实有混淆视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