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看了太阳初升,又凭借着一副好记性自己摸索着回到了学校。
可笑的是,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曾缺席过,无论是那位总是爱穿旗袍、书香盈身的老师,还是那些整天标榜自己团结友爱的同学们。
当然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宁芩那天手脚冰凉了一天,只是他至今仍清晰地记得,那时的日出,一点也不像书本里描绘得那般动人,看得他鼻酸眼疼。
*
现在,冥冥之中宁清柠知道他应该开口说他不想回去的。
明姐,慕舟,齐珂,他们都那么宠他,一定会依着他再寻一会儿的。
而且他那么会表达,面对记者、面对观众、面对黑子都能坦然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可过去的阴影如影子般缠上了他,所以他敏感地想,提出半夜出去找小一的是他,大家陪他一起找了这么久已经够意思了。
轻轻开口,带着自己未察觉的期待:“那再见。”
平时将问句说成陈述句的人,一句再见都说成了问句。
说完,不等大家反应过来,宁清柠已经快步向前。
左右的枯木在迅速往后撤退,路不知不觉在向上延伸,恍惚间,时光在倒退,白色的长衬衫成了校服,他好像成了十三岁的宁芩,孤独倔强地朝目的地走着。
“小宁儿!宁芩!”
身后,三种不同的声线带着同样的焦急,穿过二十米的距离,传入他的耳膜。
以宁清柠的听力,自然听见了大家在叫他,但他没有停下脚步。
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就是突然一瞬间感觉全身很沉重,很疲累,不想开口应答,也不愿停下。
脑子里是放空的,只有“向前走”这个念头根植于心脏深处,本能驱使着这副身子前行。
烦躁与不安如烟圈般飘散开来,情绪莫名低落到谷底。
为什么要叫他呢?你们要回去就回去啊。
反正我一个人又不是不可以。
他这样想着,不知道在和谁赌气,脚下越走越快。
天色黑得越发浓稠了。
*
几乎走神之际,他脚下一踉跄,被崎岖不平的路上一个凸起的石头绊了一跤。
膝盖与尖锐的石子狠狠撞在了一起,手掌被摩擦过的地方又热又疼。
然而宁清柠丝毫没有给自己喘气的时间,他好像天生就适应了疼痛,下一秒就从地上撑起,尽管裤子上沾了泥,样子有些狼狈。
他用没破的右手拍拍身上的土,手触到膝盖时,本能地放轻了力道。
抬腿,迈步——胳膊被人抓住了。
“没事吧?”慕舟关心地问道,他显然是跑过来的,还喘着粗气。
膝盖处有点点疼,但还能走路,应该是没事的;
左手上似乎有些温热的液体在流,但天色这么黑又看不见,就当不存在吧。
宁清柠这样想着,然后理直气壮地摇摇头,有气无力吐出个字:
“没”。
在慕舟焦急的语气做对比之下,显得格外冷漠。
宁清柠本来该含着笑说“我没事”的,嘴角要俏皮地上扬,语气要带点傲娇与怼意,传达出“我怎么可能有事”的意思。
但他尝试着扯了扯嘴角,没扯动;声带也懒洋洋的,似乎回到了三年前不用活动的状态。
如果在平常,大家也许能发现宁清柠的情绪有些异常,但今天他们太累了,而且夜色太暗了,厚重的乌云无情地遮住了为数不多的星星,就连月亮也黯淡着;整个世界仿佛写满了疲惫,昏昏欲睡。
所以他们轻易相信了他轻易说出口的“没事”。
尽管如果现在有人用手机的灯光照一下宁清柠,就会发现不知道是因为忍痛,还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他嘴唇有些发白,脸色也
', '')('透着病态。
“你怎么了?走蒙了?那么大声叫你都没听见?”齐珂问道,语气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