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冰川可不是开玩笑的。
闵疏想道,小镇附近的那座冰川周围的气候尤其多变,就连当地人也只敢在天气晴朗的时候去,不管魏长川是做什么的,现在去未免也太危险了。
闵疏心里有事,晚上在床上躺了很久都没睡着。
魏长川倒是一贯的睡得很香,长手长脚缠在他身上,胸膛热热的,活像个大型暖宝宝。闵疏待在他怀里,听着男人微沉的呼吸声,到了后半夜才渐渐有了睡意。
等明天,再好好跟魏长川说一说吧。
在堕入睡梦前,闵疏这样想。
然而等到清晨,闵疏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往日里紧紧箍着他的手臂不见了。
他一愣,侧过头,发觉身边空无一人。
被窝冰凉,已经失去了另一个人的温度,魏长川竟然趁着清晨天还没亮时就离开了。
闵疏足足愣了半分钟,才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起来,环顾四周——发现魏长川的制服和随身携带的东西全都不见了。他穿过的睡衣被整齐叠放好,放在床头,拖鞋也被整齐地放在了一边。
闵疏里里外外四处搜查了一番,确认男人什么都没留下,又匆匆走到门口去。
一开门,风雪的呼啸声骤然灌入,闵疏在狂风中眯起眼睛,除了一片灰白什么看不见。
五只皮毛丰厚的雪橇犬躺在后院的窝里,见闵疏出来,纷纷跑出来将他围住。
看见它们,闵疏的心猛地下沉。
魏长川竟然连雪橇犬都没带。
他难道打算徒步走到冰川去吗?
闵疏抬起头,尽量远地看进灰白的风雪中,然而目光却无法穿透风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旷远的风声在他的耳边回响,足以遮掩一切人声,漫天的风雪仿若一张幕布,将闵疏和他的小屋严密得包围了起来。雪原似乎变成了大海,而这座中餐厅是唯一的孤舟。
·
魏长川的离去和他的出现一样突然。
闵疏又变回了一个人。
不过这也没什么,魏长川本来就是意料之外的存在。只不过是这种略显突然的不告而别让他有些意外罢了。
闵疏照样起床,喂狗,给自己做丰盛的早饭,跟狗玩一会儿,吃晚饭,看看电视,睡觉。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没人暖被窝,稍微有点冷罢了,闵疏没有被难倒——他往床上加了床北极熊皮毛毯子,照样睡得很暖和。
没了人帮忙铲雪,闵疏也懒得弄了,所幸连门都不出,就窝在家里做做饭饭看看春晚,也很悠闲。
不过有几次,闵疏还会下意识地在被窝里寻找热源,手都伸出去了才意识到魏长川已经走了。
说不会感到寂寞那是骗人的,不过闵疏向来是个自我调节能力很强的人,到了第三天,他已经完全重新适应了一个人的生活。
晚上,闵疏抱着零食篮,嘴里嚼着用小香猪做的炸酥肉。
又香又嫩的猪肉挂上炸粉,下锅高温炸至金黄,出锅的时候香气扑鼻。因为火候刚好,外壳不会太硬,而是非常酥脆,一咬里头浓郁的肉汁就流了出来。
闵疏一口一个小酥肉,电视里没放春晚,而是换了盘磁带,正在放港城著名影星周鑫驰的电影。
这位影星以搞笑著称,闵疏看着看着,就咧开了嘴:
“哈哈哈哈哈哈——”
屋里传来的笑声穿透力极墙,院子里的狗狗抬起头,观察了窗口一下,又趴回了墙根底下,用爪子把头顶竖起的耳朵扒拉了下来。
闵疏在屋子里笑得前仰后合,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笑声正折磨着院子里的狗狗们。魏长川走了,他也不用凹形象了,现在正蹲在沙发上咯咯咯笑得像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