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卿」担忧地重复道,“我是说,明明你不再咳嗽,症状看起来也减轻了不少,但怎么还烧得更严重了?”
略长的句子有些难以分辨,尽管我知道「彦卿」是在进一步解释,却依旧沉默着没有回应。
——既不肯定,也不再继续追问他在说什么。
我有些犹豫了。
新生可以解除一切的负面效果,但这则方案没有成功。那么提前为失聪这种事做个铺垫,最后再让「彦卿」了解到也不是不行。
可是,这不同样还是让他担心了吗?
就像他这次回来。易地而处,如果换做是我,只怕以后的每次短暂分别都会回想起这一刻。
在每一分、每一秒,那种如影随形的恐惧与担忧将深深地刻在本能的反应里。
我不知道「彦卿」是否会留下这种阴影,却也只能期待着他的心理素质要远高于我。
......可这终归还是我的错。我本可以让百川带我转移阵地,在复生后再度更换场地,然后随便找一个“最初位置有暴露风险所以率先转移”之类的理由就足以应付过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明明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算计,却还体会着「彦卿」对自己的担忧,蒙受着「彦卿」对自己的保护。
说到底,这跟利用别人的感情又有什么区别?
甚至于,我连一声对不起都不敢说出口。
视线的余光中有一抹白色跳了跳,我恍惚地看过去,这才发现那是一张由「彦卿」递来的纸巾。
虽然不明白有什么作用,但我还是下意识接过来攥在了手中。
「彦卿」叹了口气,重新取出一张后直接抬手按在了我眼角。
......我这才有了种自己的确是在发烧的真切感觉,不然自己也不会如此控制不住情绪。
我想借此时的气氛将心中重重叠叠的“对不起”说出口,可又觉得这三个字实在格外单薄。
倘若不是自己,他们甚至不需要沦到如此境地,这是根源。单从这一点来说,一句对不起远远承受不住其中的分量。
最后,我只能沉默着,又在沉默中略过这个话题,“彦卿,让她先离开吧。”
大概是更担忧我的情绪,「彦卿」甚至一秒的犹豫都没有,直接点头应声道,“好。”
不好。我在心中反驳着。虽然我们认识了四年多,知道彼此间的真实信息,互送过礼物也交换过照片,可在来到这个世界前,我们甚至才是线下第一次见面......
我根本不值得你们这样为我而担忧。
莫名的冲动让我想将这句话诉之于口。可如果真这么说的话,那未免也太不是人了。
理所应当地承受了所有的关心,转头却还要说:你们不该对我这么好的。
这怎么看都像极了一朵玩弄他人还故作可怜的小白花。
......原来,这一切的想法终究还是我为自己的无能而找下的借口。
136.
「彦卿」在直觉上感觉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其中的违和,最终只能将其定义为看到「景元」落泪的无所适从。
“彦卿,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其实只是一场梦,而在梦醒之后,你还是你?”
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的「彦卿」不解地看向「景元」。
虽然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会突然变到这里,但「彦卿」还是如实回答道:“想倒是也想过,但几次梦醒之后看到的还是浥尘客栈的天花板,渐渐的也就不会在做这样的梦了。”
「彦卿」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着,又生怕带动「景元」的情绪,紧接着就拉长声音道:“哦——我知道了,你刚刚做噩梦啦?别担心,大家都在的。”
如果「景元」只是因为情绪问题选择支开魁首,并不知道方才魁首试图杀害他的话,那最好还是让这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