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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2 / 2)

“大虞不缺守城之将。”沈清让垂眸,把玩着空茶杯,“但白袍军缺一个能斩将夺旗的魁首。”他想起今晨收到的急报,突厥人的铁骑已踏过第三道防线,“去或不去,随你。”

鬼使神差地,时岁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若是去了,是不是就能天天见到你?”

茶杯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清让抱臂后仰,用一种全新的、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眼前人。

时岁垂着眼,却能清晰感受到那道目光的重量。如有实质,一寸寸刮过他的眉骨、鼻梁、唇峰。冰冷得让时岁想起封陵城的雪。

良久,一声低笑打破寂静。

“若你去了。”他伸手拂去时岁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自然可以。”

布料摩挲的细微声响中,时岁肩头几不可察地颤了颤。可还未等他抬头,那只手已然收回,仿佛方才的触碰不过幻觉。 “三日后启程。”沈清让起身朝门外走去,“若改变主意,天亮前来寻我。”

时岁盯着桌面上那个被饮尽的茶杯:“你还没问我叫什么名字。”

第24章

沈清让的脚步在门边微顿。

“重要么?”他侧头,“我只需知道你是建州武举榜首。”

话音未落,又低笑一声:“若真想让我记住,不妨等能与我并肩时,亲口告诉我。”

桌下,时岁生生捏碎了半片指甲。

殷红的血珠渗进掌纹,他却浑然不觉。

原来现在的自己,连名字都不配入他的耳。

沈清让忽然转身,阴影笼罩下来的瞬间,时岁下意识的偏过头去。

“你以为我在折辱你?你可知玉门关每日要死多少无名小卒?”

“我要的是能活着站到我身边的人,不是又一块刻着名字的墓碑。”

夜已深,烛火将熄。

时岁侧卧在床榻上,面朝着那堵薄薄的木墙。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粗糙的木板,仿佛这样就能触到隔壁那人的温度。

沈清让就在一墙之隔。

近在咫尺,却又远若天涯。

忽然,一声极轻的“啪嗒”从隔壁传来,像是竹简落地的声响。

时岁下意识将耳朵贴上了木壁。

“公子,玉门关急报……”亲卫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颤抖,“突厥主力突袭,沈帅……沈帅中伏被困!”

“哗啦”的一声,是椅子被猛然推开。

“走。”

沈清让的声音冷得像冰,脚步声已朝着门外而去。

时岁的指尖还抵在木板上,那头的动静却已彻底消失。

他又一次被遗忘了。

就像那年刺史府后院的狐裘,就像城郊未归的承诺。

第三次了。

窗外,马蹄声如雷,碾碎了夜的寂静。

院中马蹄声如雷,须臾便远去了。

“你二十岁那年,是个雨夜。答应背自己回府的救命恩人老老实实待在府中养病,结果第二日……”

“够了。”沈清让打断他。 “这些……”他嗓音哑得不成样子,“都是你?”

“第五次。”时岁轻轻将沈清让的碗推近,“饺子要凉了。”

沈清让的指尖微微发颤,腕上是时岁悄无声息搭在上面的红绸。

帐外风雪渐紧,吹得油灯忽明忽暗。

时岁垂眸看着碗里浮起的油花,忽然笑了一声:“其实你每次失约,我都跟自己说,再也不要记得你了。”他抬起眼,眼底映着跳动的烛火,“可偏偏……”

偏偏你每一次出现,都像一把刀,在我心上刻得更深一寸。

沈清让喉结滚动,半晌才低声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些萍水相逢的片段,对另一个人而言竟是经年累月的执念。

时岁摇摇头,耳畔流苏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不重要了。”他夹起一个已经凉透的饺子,咬破皮,羊肉的香气早已散尽,只剩下面皮冷硬的质感,“第五次,你来了。”

这就够了。

沈清让忽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红绸下的皮肤温热,脉搏在他掌心急促地跳动。

“不会再有第六次。”他说。

时岁怔住,筷子上的半只饺子掉进碗里,溅起一点汤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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