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让他想起来的也是你。”贝尔摩德笑意隐去,居然露出了一丝怜悯:“你真的太可笑了,琴酒。”
琴酒盯着酒杯里琥珀色的酒液,不辨喜怒。
实际上他从来就没想过要杀月见山遥,甚至没动过要把他带回组织的念头。
他在庄园里看到这个人的第一反应是,得把他藏起来,不能被那位先生发现。
太不可思议了,他唯二两次生出想要违背那位先生的念头,都是因为同一个人。
如果不是柯涅克打岔……
想到这里,琴酒的脸色更臭了:“他被柯涅克带走了。”
“柯涅克?”
贝尔摩德轻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看起来并不担心:“阿玛尼亚克这个人啊,没有人能困住他,你也好,柯涅克也好,都不行。”
琴酒依然杀意不减。
“说起来,”贝尔摩德幽幽道:“他和你是一样的呢。”
“一样?”
贝尔摩德点燃了一根烟,蕴然升起的烟气模糊了她的双眼。
“他和你一样,都是被阿玛尼亚克捡回去的孩子。”贝尔摩德对着琴酒吐出一口烟,笑道:“那个疯子,满心只有两件事,一是那位先生的命令,二就是找到他的老师。”
老、师。
琴酒的杀意更重了。
贝尔摩德暗自叹了一口气,阿玛尼亚克啊阿玛尼亚克,你捡孩子的眼光实在不行,在组织里的时候捡了个学生,结果被背刺,好不容易脱离了组织,养的小孩最后居然阴差阳错地又回到了这里。
这可真是,造化弄人。
琴酒了然:“你果然不会随随便便把易容教给别人。”
贝尔摩德不置可否:“嗯哼。”
“在他获得代号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是他的学生了。”琴酒喝光了酒,单方面结束了谈话,推开凳子想要离开。
贝尔摩德没有阻止他,只是道:“这句话对你也适用?”
琴酒身形一顿,没有回应,径直离开了酒吧。
昏暗的店里重新归于寂静。
贝尔摩德脸上的所有表情全部消失,夹着的烟快要燃烧到根部,但她已经没了再吸一口的兴致。
“月见山遥……真是个好名字。”她喃喃道:“所以这是你的真名吗?”
实在是讽刺,阿玛尼亚克明明更喜欢直呼他们的名字而非代号,但到最后贝尔摩德连他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把烟熄灭在了酒杯里。
琴酒坐在车里,打开了从天野日和那里拿到的相片盒。
里面放的是一个男人的回眸瞬间。
照片大概是突然按下的快门,那双灰色的眼睛里满满全是讶然,半长的灰发搭在肩膀处,和琴酒前不久见到的利落的短发完全不同。照片放的有些久了,就连相片里的阳光都有些暗淡。
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熠熠生辉的灰眸。
琴酒看了一眼照片,很快又合上了。他不是擅长睹物思人的人,说到底,他对这个男人也说不上有多么的怀念。
他一直这样说服自己。
车子突然急刹车。
轮胎发出刺耳的声音,琴酒被惯性带着往前倒了一下,他伸手扶住前车座的椅背,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大,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