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逢面对的不仅仅是孟黎的折磨,还有周围人的奚落与轻蔑。
他多少次求孟黎高抬贵手,多少次希望孟黎放过他,可每次孟黎都只是高高在上的瞥他一眼,用恶劣的语气和笑容告诉他:不可能。
直到大三时,萧逢悄悄开始创业,母亲的病也在治疗下逐渐转好,他赚的钱和学校的资助足以让他独立,于是他开始反抗。
孟黎似乎也察觉了一点,却丝毫不在乎,还是和以前一样,要萧逢陪他,醉酒就给萧逢不断的打电话发信息。
萧逢从一开始的回一两句,到再也不回,最后直到孟黎来找他才会有所反应。
大四时萧逢已经彻底拿回了主动权,并收到了一个国外的offer,但在远走出国前,他收到了孟黎给他发的信息,只有简短的一句:“放你走了。”
然后再没联系过他。
之后就是孟家倒台,孟黎失踪。
而他出国后没有半年,母亲也因病去世。
而在国外的这些年,萧逢几乎是鼓足所有的力气往上爬,和朋友投资后赚了笔小钱,他开着一个小公司,渐渐壮大到萧家都开始重视他的地步。
回到萧家后,短短六七年,就从那个没人看得起的私生子变成一个跨国企业的ceo,这中间历经了多少坎坷无人知晓。
在海城彻底站稳脚跟后,他就一直在找孟黎。想要将曾经他付诸自己的痛苦全部转移到他自己的身上,他是这么想的,甚至在深夜里都在仔细的从脑海里描述那个场景,心想一定要让他跪下来求自己。
那是恨吗?其实也不是,只是心里憋着一口气。
因为当孟黎真的如他想象那般跪在自己面前求他时,他只觉得肝胆俱裂,心如刀绞,没有一点复仇后的畅快。
“够了吗?”
孟黎跪在他面前,抬头问他,他的双眼太平静了,平静到不像在下跪,不像在求人。
“爸爸!”
孟时桉要急疯了,小手在不停的拉着孟黎,希望能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急的眼泪都从眼角流出来,然后又扑过去打萧逢,小拳头不断的落在萧逢身上,没有什么力气,但哭声震天:“坏蛋!坏蛋!我要和我爸爸走,你凭什么让爸爸跪下!我要打死你!啊啊啊!我要打死你!”
但是这点小力气怎么可能撼动萧逢,他就站在那里,看着这对父子俩,不知道过去多久,才缓缓说:“不够。”
孟黎波澜不惊的望着他,哑声问他:“还要怎样?”
萧逢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大手将胡乱扑打他的孟时桉拉到一边,走到孟黎面前,屈膝蹲下的同时,抬手紧紧捏住他的下颚,似笑非笑道:“当年你对我提了多少要求,以为跪一跪就能抵消吗?你不是想陪在他身边吗?当然可以,那我要你辞掉所有工作,留在这里……”
他说着,突然露出一个恶劣畅快的笑,说:“当家里的佣人。”
第3章
萧逢给孟黎开的工资是每个月一千,这点钱对于孟黎来说只够每个月吃饭的开支,但萧逢说:“你的主要收入不就是为了养孩子?现在他所有的钱都不需要你出,也不需要你再为他操什么心,你就好好的待在该在的位置上做你该做的事情。而且你欠我多少自己心里没数吗?我能给你开工资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孟黎没有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回去辞掉了自己的三份工作,退租了那间十几平的小房子,按照萧逢的要求搬到了萧家一楼的杂物间。
而他每天的工作就是给做饭的保姆打下手,并和司机一起接送孟时桉上下学。
萧家并不缺佣人,家里分工安排明确,管家保姆知道他的身份后也不敢给他安排真的佣人工作,所以这个家里根本不需要他做什么事。
而萧逢工作很忙,经常出差,有的是应酬,也并不是每天回家。
开始孟黎甚至做好了萧逢会刁难他的准备,可萧逢甚至都懒得管他,好像把儿子接回来了就完成了任务,有时候回到家看到孟黎也和没看见一样,吃完饭就上楼。
萧家包吃包住,孟黎又不能出去找别的工作,于是肩上的担子骤然轻松下来,日子也变得漫长而清闲。
孟时桉一开始的时候还很不喜欢这里,总是闹着要回家,晚上也不肯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一定要钻进孟黎的小杂物间,像以前一样缩进他的怀里和他一起睡。
后来被萧逢抓住几次,威胁要把孟黎赶出去后孟时桉才乖巧下来。
但小孩子的脾气总是一时的,在发现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玩具只是提一嘴就能得到;吃不起的甜品想吃就能吃;想要的故事机想买就买之后…他开始渐渐习惯并喜欢上了这里的生活。
来这里不过一个月,他原本空荡荡的房间就被塞满了。玩不完的玩具,穿不完的衣服,吃不完的小零食,还有很多巴结他给他送礼物的同龄小朋友,孟时桉的小小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之后不久,萧逢又给孟时桉改了名字,改成了“萧时”,故意去掉了孟黎平常叫他的“桉”字,又将他转到了一所贵族私立小学。
萧家名声在外,被家长耳濡目染多了,小孩子们自然之道了孟时桉是什么身份,再加上孟时桉本来就性格外向,所以小朋友们都喜欢巴结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