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传递,坐在白马上的白衣人显然也听见了,他抬首,望向骆以丰,桃花眼里的挑衅让骆以丰胸膛里的心脏狠狠的跳动了几下,嘴角忍不住咧出一个残佞至极的笑。
想死在自己的手下,他成全他!
他策马向前,樊与行阻挡道:「王爷,不可,公孙氏奸险狡猾,恐有诈。」
「在举世无匹的武力之下,任何诡诈都是笑话。」
霸语既出,马鞭飞扬,马蹄重踩,所有步兵让出路来,甚至有好些人已经屏住气息,在骆以丰及公孙长孙身上兴奋的来回扫视。
有若战神降世,从马背上得来威名的平王爷,与本来名不见经传,在天茹山一战成名的公孙长孙,这两人终于要一争高下了。
公孙长孙白衣若雪,宛如仙人,就连身下的马也是纯白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杂毛,他无瑕得就像人间的纷扰全都得避他而去,这出尘仙姿在这血腥战场中,说不出的好看、说不出的雅致,更有说不出的慑人。
双方兵卒是这么想,可没人知道,公孙长孙脸上装得很自然,实则双手已经快要握不住缰绳,两腿夹不住马匹。
笑话,现代哪几个上班族会骑马的,举手说会的,他的头给他!
公孙长孙那俊逸如仙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咆哮不已、汹涌澎湃的心,他觉得赵光是要他死,而且要他很快的死,才没阻止他要穿白衣的要求。
这逃难就逃难,干么给他穿个白衣,再骑着白马,像是白马王子一样高调是装给谁看,现在是在打仗,不是应该把自己弄得越不起眼,越有逃生的机会?!穿白衣骑白马的,几千人里就只有他一个,简直是个活靶。
敌军不打他,都对不起父母跟自己!
祊朝士兵一定都在想,快射!射那明显穿白衣的!谁叫他这么爱嚣张、爱臭美,装神弄鬼的死了活该,射死了就是两千金,耶,我发达了,妈妈,我以后变富翁,老人家再也不用跟着我吃糠咽菜了,我还能娶媳妇给妈妈尽孝。
不要怪他脑补太多,实在是这身白衣太亮眼了,在逃走前,赵光大概是把他家当里最值钱的白色衣服给他穿在身上了。
他不肯穿,赵光还一脸悲凄的流着泪道:「公孙恩公,赵某就算死,也会死在你的前面,公孙恩公是智星下凡,本非常人,赵某有最好的、最佳的、最上等的,全都要给恩公您,望恩公您不要推辞,若不是恩公在天茹山仗义助我,赵某早已死无全尸。」
赵光一番感恩戴德、感激涕零的话,也就是完全的废话讲个没完没了、无穷无尽,简直像某喜剧天王的电影台词一样,对他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若赵光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早就把他嘴巴封住,顺便把他一脚踹下水去,希望能让他的脑袋醒醒,把他脑中无用的忠孝仁爱信义和平教条,全给洗个干干净净,最好连渣都不要剩下。
公孙长孙驱策着马儿试图逃走,一边在心里怒骂。
这赵光脑袋一根筋通到底,认为骆家人造反篡国,而且他还是郡王庶子,沾着郡王的名声,他就该「反清复明」。
啊,讲错了,不是「反清复明」,而是「反祊复庚」。
这该死的朝代,完全不在他读过的历史上,现在是祊朝,之前是庚朝,不过管他什么朝,总之,赵光就是所谓的前朝余孽。
赵光带兵起义只是让人家像切西瓜一样的杀呀杀,杀得血流成河、浮尸百里,还要安个反贼的名号给他,不只什么好处都得不到,连死后名声都要被人抹黑写糟,这么悲惨的结果,为什么这家伙还能满脸正气、眼神坚定,让他气得肚子痛,为赵光不值。
赵光,你可是庶子呀,人家嫡子都赶着投降,你这庶子硬要出头,嫌自己活得太长吗?这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呀?笨蛋、白痴,你老爸对你又不好,你嫡子哥哥对你从来就是轻视的,你嫡母更是恨不得把你养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