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脸蛋和手掌将细长冰冷的手指夹在中间，大蛇丸手指动了动，而后从鼻腔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哼声。
大蛇丸的姿势像在捧着清水优纪的脸，两人之间仿佛亲密无间，然而只有大蛇丸知道，两人皮肤相贴之处只有冰冷。
灵魂破碎不堪，冰冷没有温度只是最外在的表现，此外无数日夜里源自灵魂身处钻心刻骨的疼痛才是真正的折磨。
破碎的灵魂没有修复的途径，痛苦也只会在一次又一次的转生中随着灵魂撕裂越加严重。
新的身体中充沛的力量能短暂缓解，然而不过是饮鸩止渴，每一次转生之后都是深一层的痛苦。
清水优纪的身边那份外泄的暖意能够抚慰一丝精神上的痛，他身边画出一个狭小的结界，得到关注的人会被温暖包裹起来，让人暂时遗忘痛苦。
他本来不允许自己落入这样虚幻的幻想中，只是一次又一次不经意间于隐蔽的角落视线被吸引。
而他是填不满的深渊。
或许是因为其他人自作主张带他修行，或许是因为他不肯透露的那个人。洋溢的力量被收束得一干二净，清水优纪身上那吸引罪恶的结界没有了。
“把那个力量给我……”
大蛇丸呢喃似的声音被清水优纪听进耳朵里，他没有犹豫，立刻从两人紧贴的手掌处释放力量。
那力量变成了无形无色的，变成了一股透明的气流，沿着大蛇丸的皮肉骨血一路向上蜿蜒，所过之处丛生暖意。
涓涓细流汇入无底深渊，却霸道侵占领地，驱赶如有实质的黑雾，将裂隙暴露——而后崩裂的缺口慢慢生长，给灵魂带来战栗。
可这远远不够，他需要更多……
大蛇丸微微低头，他恍惚的眼神恢复清明，而后变得更深更沉。
太冷了，只有手掌被温暖是远远不够的。
要距离更近、要更亲密，每一处都亲密无间，紧紧契合，或许才能得到真正的治愈。
又或许堕入另一个深渊。
重吾是个好例子，破裂的灵魂一次又一次填补，再次失控就会一次比一次更严重，最终得到的结果要么是完全治愈，要么成为无底的黑洞，只能依靠那个治愈的源头才能保持理智。
这孩子是长着天使外表的撒旦，纯洁的引人堕入深渊，让所有人自愿走进他画好的牢笼。
清水优纪脸上被大人的发梢扫过，柔顺的长发从额前、眼角滑落，带着细微的痒。
“……唔？”
从喉咙里挤出的音节微微发颤，因紧张而干燥发白的嘴唇挤出一点血色，看着很柔软。
大人从头顶上方压了下来，背着屋顶的惨白灯光，他看不清大人脸上的表情。
距离越来越近，他才看清大人的眼睛，那双竖瞳收成一条窄窄的竖线，看上去兽性更多，紧盯着他鼻尖以下的某处。
清水优纪又忐忑起来，他手指动了动，无意中薄薄的指甲在大人骨骼分明的手背上划出了一道痕迹。
大人最终停在两人鼻尖几乎相贴的位置，这么近的距离清水优纪能感受到大人稍显急促的呼吸扑在脸上。
清水优纪不敢闭眼，也不敢跟大人对视，这么近的距离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大人停在那里很久，一直到清水优纪终于忍不住挣扎了一下，大人才回过神来。
大蛇丸目光在清水优纪脸上逡巡很久，那张脸上只有茫然和无措，只有半掩的瞳孔活跃的转来转去，那琥珀色的眼睛一会扫过来与自己对视一下，然后瞬间移开，过一会又重复如此。
非要形容就像个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的孩子。
大蛇丸闭了闭眼，而后慢慢放松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紧绷的肩膀，再睁开眼时眼里只剩平静。
“……只有这一次。”
清水优纪一愣，他知道大人是彻底不再追究自己隐瞒的秘密了，他眼睛弯起，在大人退远时与大人目光相触。
清水优纪碰了碰大人收回的手：以后我会听大人的话。
大蛇丸勾了勾嘴角，眼神讳莫如深。
这是个小骗子。
实验室的门被敲响，大蛇丸看了眼老实坐在床上的清水优纪然后开口让对方进来。
水月推开门，他眼神避开大蛇丸，在清水优纪身上快速扫了一下，然后收回视线。
“大蛇丸大人，音忍村那边参加木叶村中忍考试的事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除了不能摆在明面上的忍者，其他有下忍资格的都已经报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