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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顾清张嘴就反驳,可他看着沈浊没有半分退让的脸色,改了口,“行吧。那就别打地铺了,反正床够大,咱俩一块睡吧。”
“行,”沈浊点头,嘴角泛起笑意,“谢将军爱护。”
顾清扯起嘴角,回了个难看至极的笑,回到椅子上,接着自闭去了。
沈浊目的达到,一身轻松地从床上起身,挑事儿似的偏往顾清身边凑。
沉闷了一辈子,好不容易遇见个这么有趣的人,自然想多挑逗一下。
“将军。”
顾清埋着头,不理会。
“将军啊。”沈浊提高声音,又喊了声。
“你是不是饿了,我让二楞去给你弄些吃的。”
顾清嘟囔了一句,往门口走去。
沈浊见顾清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更觉得有趣。
“不饿,有些事想给将军解释一下,关于……昨天的意外。”
沈浊不点明,但这不妨碍顾清脑海里又浮现那尴尬至极的场景,只是一晃,顾清就憋红了耳朵。
“既,既然是意外,就不要提了,我去……”
“可我看将军的样子,觉得真的很需要解释一下。”
顾清不听,抬脚就往外走。
“我是个孤儿,将军应该已经知道了,半年前,我偶然得知我还有亲人在北疆,于是准备北上,认祖归宗,可半道却遇见了山匪,然后就被抓进了铜虎寨……”
见顾清顿住脚步,沈浊接着说了下去。
“因着这张还算可以的脸,铜虎寨两个当家的要抢我,后来商讨一致,说要一妻二夫,因着我一直想要逃跑反抗,他们就合计着给我下了药。等我知道时,已经晚了……”
“将军明白吗,我不敢说,怕说了将军就后悔救我这个麻烦鬼了,直到后面丑态毕露,又是当着那么多人,我害怕,所以……那么多人里面,我只相信将军……对不起,是我胆小,膈应将军了……”
沈浊的声线本就较平常男子细一些,此刻语气凄然,实在让人不忍责备。
他盯着背对着自己的顾清,面色平静至极,就像刚刚说话的人根本就不是他。直到顾清垂着头,耳朵尖上那抹因尴尬而起的绯红褪去,他才不动声色的弯了弯唇角。
这故事半真半假,说给旁人听或许没人信,可说给顾清,就不用担心这些问题。
“我没有怪你,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你先歇着吧,在这不用担心那么多,我去拿点饭菜。”
顾清掀帘离开。
沈浊等了许久,才见顾清面色如常的回来,想来是在这段时间里,去做心理建设了,并且效果还挺显著。
沈浊欣慰,他可不想同别别扭扭的顾清睡在一张床上。
因着两人身上都有伤,再加上本就没什么事做,吃完饭稍微收拾了一下,两人就躺着床上,一里一外地睡觉了。
白日的那些胡诌果然有效,弯月才上树梢,顾清的呼吸就已经变得平稳绵长。
沈浊轻轻侧身,看着保持着上床时就平躺着的顾清的侧颜,感慨世事无常。
他一直都是疑心重的人,即使当年家里还没有出事,他也不能轻易接受与人同床共枕,即使是有血缘关系的人。
再后来,他一直活在仇恨里,即使睡觉,也要在枕头下放把锋利的匕首。
他虽然不会武功,但匕首带来的,是人所不能带来的安全感。
万万没想到,一朝重生,自己竟失心疯似的,下套把人往他枕边引。
顾清的睫毛长而密,在月光的映照下,就像发着光。
即使才片刻不见,沈浊就又开始思念这浓密的睫毛下,那双干净黝黑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