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掣肘,他们离胜利就会越近。
沈浊莞尔,问道:“所以努哈尔的下一步反应也是在将军计划之中喽?”
话音刚落,不久前走进王帐的几人就接连走出,面色不一。
阿契尔似乎十分不忿,沾了血污的脸绷得死紧,眼中燃烧着越来越盛的怒火。
阿契丹则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他挑衅完阿契尔后停住脚步,转身揉了揉哈祺的脑袋,把人的头发弄乱后,又极尽温柔地梳理好。
这一幕,激得阿契尔再次握紧拳头,怒目而视两个笑语晏晏的弟弟。
“看来目的达到了,走吧。”
顾清住拉沈浊手腕,两人一前一后,一同往夜色更深处走去。
“我查到一件事,或许不是你想要的结果。”顾清脚步不停,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才把话接了下去,“对于你父亲的情况,阿契尔好像一点都不知道。”
冬夜的草地很少有虫鸣,即使有,也是微弱的,只是给死寂的黑夜平添幽深的静意。
此刻,却有些刺耳。
顾清没有听到沈浊的回应,只觉得掌心中的手腕冰凉,他心一慌,连忙转身查看。
沈浊正在看他,一双眼睛无波无澜,好似听见的这段话,和他根本就没什么关系。
这反应太平静了,平静到过分。
顾清猜想过沈浊的千万种反应,或崩溃或质疑,独独没有想过是这一种。
平静得好像这根本就不是他的执念。
出现这种反应,原因只有一种:“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嗯,猜到了。”沙哑的嗓音昭示着沈浊并不平静的内心。
沈浊嘴角挽起了点不甚明显的弧度,转瞬又想起早先安慰顾清的话,把弧度拉下,放弃伪装。
他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件事调查起来,其实远没有他想的那样艰难。
因为阿契尔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有人会暗中来查,所以懒得设防。
相反,对他们来说,这其实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但直到现在,沈浊所接触到的所有信息,都在指向阿契尔并不知情的事实。
所以,真相也没什么难猜的。
他的父亲,只是权力更迭中的弃子而已。
而他,也错怪了父亲一辈子
沈浊垂下头,睫毛颤抖着,努力掩盖住眼底的落寞。
可最后的领悟太痛了,他不仅没能藏住落魄,反倒被不安的睫毛出卖。
意识到自己失态以后,沈浊默不作声地后退,心中开始编排离开的理由。
他不想让顾清看到他如此脆弱不堪的一面。
“那个,将军,抱歉,我可能——”
话音被突然趔趄打断,沈浊身体被人大力一捞,跌进一温暖坚硬的胸膛。
顾清覆了上来,将他搂在怀里。
理由一被打断,便再难说出口,沈浊选择了沉默。
感受到轻拍他后背的手,沈浊心跳霎时漏了一拍,很快,漏掉的一拍就被安稳的满足感填满。
鼻尖萦绕着顾清衣物上的皂角味,呼吸间,味道钻进鼻腔,占满鼻腔,成为所能嗅到的唯一的气息。
沈浊忽然鼻头一酸,呼吸乱了,视线也变得模糊。
自前世父亲去世,他就再没哭过了,沈浊吸了吸鼻子,不明白自己怎么又突然这么没有出息了。
“别哭······”
顾清似乎感受到了,他说话时嗓音发着颤,小心翼翼的。
沈浊被顾清这谨慎试探的模样逗到,眼角有了笑意,回道:“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