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手掌握上来的瞬间,段书锦下意识反手握住他手腕,他握得紧紧的,如同握住了瀚海上
', '')('唯一一根浮木。
段书锦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萧韫身上了,从他院子到正院短短几百步的距离,完全靠萧韫托着他走。
可即使是这样,段书锦依旧没安心多少,整个人战战兢兢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颤栗。
等走到正院后,他看见院中立着的那根廷仗,脸上血色直接褪尽。
宣平侯府家法,犯错者廷仗三十。
段成玉顾念段书锦身体,自然不可能打他三十杖,顶多三四杖杀杀他的不良习气,又或者段书锦主动交代他今夜出府做了什么,也不是不可以免去这顿家法。
但不知道为什么,望着段书锦一步步走过来的身影,段成玉忽然生出一种段书锦什么也不会交代的错觉。
这种错觉让他下意识握紧了廷仗,手背青筋都露了出来。
萧韫不知道段成玉在想什么,他只是冷冷地瞪过去一眼,唇畔不自觉露了冷笑。
都说虎毒不食子,段成玉这个老匹夫却狠心到对他的长子动手。那廷仗那么粗,给军中那帮粗鲁大汉用还差不多,如何能用在段书锦身上。
段书锦的身体本来就该好好养着,受一顿罚岂不是伤及根本,将来或许都养不回来。
越想越无法冷静,萧韫下意识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脱口而出:“我是个粗人。等会我替你受罚。”
除了交换身体,萧韫还能怎么替他受罚。
像是没想到当初极度排斥交换身体的萧韫,如今竟对这件事接受坦然,段书锦错愕地瞪大了眼,心头压抑的不安都散了一半。
萧韫这个恶鬼,似乎……似乎并不像他想象中那般穷凶极恶?
他多谢萧韫的好意,但他不信他不能凭自己破今夜的局。
想到他和程如墨的约定,段书锦忽然浑身有了力气。他直愣愣推开萧韫,步伐坚定地走到段成玉跟前,直挺挺地跪下了,身形未曾弯一下。
“你今夜出府做了什么?”段成玉握着廷仗发问,沉沉的语气像是在逼段书锦就范。
但就如他所预料的那般,他这个长子有那么几分骨气,闭着嘴始终不发一言。
可惜的是,这骨气来得不合时宜,不懂变通只会自找苦吃。
思绪矛盾的段成玉并未对段书锦手下留情,他高高扬起廷仗准备落下时,侯府总管方绍元忽然慌慌张张跑进正院,边跑边气息不平地禀报:“侯爷,大理寺卿苏大人携圣旨来侯府了。”
方绍元的禀报让段成玉分了神,第一棍廷仗还是落到了段书锦身上。
厚实的廷仗落在身上就带来一阵闷痛,仿佛骨头都要散架了,段书锦把下嘴唇都咬得出了血,才挨过这一阵痛。
然而身体都这么痛了,他眼睛却发亮得紧,段成玉没注意到这异样,萧韫却看到了。
隐隐约约间,所有物失去掌控的烦躁感再次萦绕心头,萧韫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接圣旨的事无人敢怠慢,侯府众人顷刻间就在前院聚齐,段书锦自然也在其中。
今夜的圣旨来得太不寻常,段成玉的的眉头就没松开过,在听到苏拯念的圣旨是昭明帝要召见段书锦后,他心头的不安到了一个极点,冲击得他神智不清,头脑混乱得像一团浆糊。
为什么皇上会召见段书锦?
段成玉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苏拯便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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