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使太监就伸手将他从地上架起来,任他惶恐挣扎,出声怒骂,这些太监始终不吭声。
宽大的浴桶被抬进牢中,水热气蒸腾,烫得骇人。
乌尔木满目惊恐地望着浴桶,用力挣扎,还是被杂使太监三两下扒干净衣衫,猛地按进水中。
滚烫的水将乌尔木的皮肤烫得熟红,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崩裂开,烫水沾染伤口。
“殿下还是不要挣扎了,咱家可是奉天家之命,给你清洗身体,去去晦气。”杂使太监皮笑肉不笑地按住想要起身的乌尔木,从盒子里抓出一大把白色的东西往水里撒。
刹那间乌尔木就惨叫起来,在浴桶中挣扎得更用力,伤口流出的血迹浸染水面。
“你们这些狗奴才,竟敢往水里撒盐,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乌尔木眼睛瞪得赤红,神色扭曲,不住叫嚣。
杂使太监紧紧按着人,面不改色又往水里撒了把盐,这才道:“乌尔木殿下可真是冤枉咱家了。夷族偏壤,产不出什么珍贵东西,殿下自然也就认不出我这手里珍贵的香料。”
痛得极致,冷汗涔涔的乌尔木已无力同杂使太监们争辩,他惨白着一张脸,气息微弱,任由这些太监搓弄他的身体,搓红了一层皮。
等到终于被洗干净,换上华贵衣袍,抬上轿撵后,乌尔木刚准备歇一口气,轿撵就快速颠起来。
乌尔木被颠得前仰后合,后背狠狠撞在车厢上,疼得脸颊又是一白,俯身干呕。
他忍着痛拽开帘子,放声怒骂:“你们这群狗奴才是想掉脑袋吗,抬个轿撵都抬不好。等见了你们陛下,我定要他砍你们脑袋。”
“乌尔木殿下说笑了。”杂使太监古怪应了一声,而后当着他的面又是把轿撵大幅度一颠,“咱家抬轿子这么多年,手可稳着呢。”
乌尔木不知道这些杂使太监是存心折磨他,还是奉了昭明帝的命折磨他。若是前者,他必定要让昭明帝把这些人杀头,若是后者……他定要传信让父王出兵燕朝。
一路颠簸摇晃,轿撵终于进了宫门。去御书房的这段路,杂使太监假意上前来扶乌尔木,却被他一把推开。
见乌尔木宁肯一瘸一拐,让身上伤口崩裂,血丝染脏衣袍,也不肯被人扶一下。杂使太监们古怪笑了一下,就当真退到一边,看笑话似的看乌尔木走路。
乌尔木在司礼太监德全通报后进了御书房,立在殿中的乌甘孜听见动静回头来看,见自家殿下神色苍白,两股颤颤,站都站不稳的孱弱模样,心切地上来扶他。
“参加燕陛下。”乌尔木靠着乌甘孜,合手行了礼。
景仁眸光一闪,似乎并不在意乌尔木没有行大礼的无礼举动,笑道:“早闻夷族四殿下天生神武,恣意潇洒,宛如天神下凡,最得夷族达那喜爱。今日一见,殿下果然名不虚传。”
“哼。”乌尔木并不受用景仁的夸赞,冷哼一声后,道明来意,“我奉父王之命,为两国邦交而来。夷族愿同燕朝结百年之好,百年之内绝不开战,不知燕陛下是何意?”
“朕自然也是希望燕朝夷族结百年之好,不必征伐,劳民伤财。”景仁不知信没信乌尔木的话,只是爽朗一笑。
“既然燕陛下也是这样想,为何还纵容宫中奴才,朝中官员欺辱本殿下?”乌尔木骤然拔高声音质问,眼中爬上血丝,死死盯着同样站在殿中的苏拯和段书锦。
此话一出,景仁瞬间明白了乌尔木是在兴师问罪。
明明是他无视燕朝律法,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动手,让诸多百姓受伤。
他的臣子不过是奉律法行事,将他关入天牢用刑折磨一番,他宫中养的人也不过是听他命令,前去给乌尔木难堪让他长点教训。
乌尔木竟想借两国关系逼迫他,借他的手治他们的罪。
好个奸诈阴险的小人!好大的胆子!
景仁怒火中烧,眼中闪过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