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踹下去,但他抬脚的一瞬又想到林玄泉是段书锦名义上的长辈,他若是做踹人这种折辱人的事,将来定会被人指道指道。
旁人辱自己为所谓,他不愿段书锦受辱。
一番思索后,萧韫瞬间找到林玄泉的破绽,将剑横在他脖子上:“外祖父,你输了!”
林玄泉停了下来,整个人僵硬住,气息不顺的胸膛上下起伏。
他不敢相信自己输了,但他确实输在了“段书锦”手上。
“胜!段书锦段大人胜!”苏拯怕再生事端,赶紧敲锣定局,听那清脆的响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想把锣鼓敲烂。
这对局结束了。苏拯抹了一把冷汗,刚准备丢开鼓槌,就见段成玉去架子上挑了一把红缨枪,缓步走上比武台。
“你我父子二人还从未切磋过,今日便痛痛快快打一场。”段成玉手执红缨枪,幽深而叫人看不透的目光直视萧韫,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齐了。
萧韫长身玉立,静静望着眼前的人,他虽面无神色,唇角却小幅度一翘,恍若晴雪,一瞬便消失不见。
段远青、段成玉、林玄泉、乌尔木。
一切让段书锦难堪,令他伤怀的人,都在今日登上了这方比武台,败于他手。
段成玉自然也不例外。
一刻多余的寒暄也没有,萧韫提剑杀来,招式狠厉,仿佛这具身体的主人和段成玉并不是父子关系,而是有着血仇的仇人。
段成玉起初还没意识到什么,直到发现萧韫每一剑都在他身上划出一道不大不小的血口子,并不奔着人命而来,只为折辱人时,他才觉得不对。
再次按了按被震得发麻的虎口,段成玉蹙紧眉心,深暗的眸子朝萧韫看去。
他是在报复他吗?报复他多年来冷漠至极,险些过问关心,让他受了那么多苦楚。
报复便报复吧,是他不堪为人父,孩子心中有怨也是应该的。
段成玉心中发苦,更加认真对待起来,以便和萧韫对打得更痛快,完全发泄心中的怨恨。
约莫又过了十招,萧韫剑式更加狠厉,一剑挑飞段成玉的红缨枪,剑尖抵着他胸口。
威名赫赫的宣平侯段成玉输了。
萧韫再一次赢了。
想算账的账都已经算完,萧韫已没有在比武台逗留的心思,也不关心武宴魁首究竟落在谁头上,丢下剑就要离开。
谁知禁军统领周野不知是看比试手痒,还是怎么,竟走上台拦在萧韫身前,朗声道:“段大人,末将也想同你比试一番。”
几场比试下来,萧韫已压制不住身上的血腥气,他眸子变得暗红,冷冷瞧着眼前的人,心烦地想道:哪里来的碍眼东西。
“周统领,书锦已经乏了,来日再切磋吧。”萧韫故意将话说得无力,摆足了疲乏的样子。
周野似乎也极通人情,侧身让萧韫离开,谁知下一刻他竟是猝然伸手扭向萧韫臂膀。
带兵打仗之人,常有警惕心,萧韫头也没回就侧身避开,而后和周野动起手。
他此刻只想回段书锦身边邀功,偏偏有人不长眼要碍着他回去,他只好奉陪了。
大概是因为被惹怒的原因,萧韫的招式越发不管不顾,竟在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时间内,将周野击败。
萧韫看都没看落败的周野一眼,转身欲走,却停身后的人肯定道:“当初在竹里馆外和我交手的人,果然是你。”
萧韫步子一顿,而后神色如常离开围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