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时,他偏偏移到另一个榻上。他不仅不同他说话,也不肯让他牵手。
甚至到了太师府后,段书锦就自顾自进府,根本不管身后的萧韫。
既然段书锦肯叫他回府,那他必然是会原谅他的,只是何时才会原谅,全看他的造化。
跟着人回了府的萧韫深觉此事不能要脸,当即便腆着脸追了上去,跟着人进了房。
“小锦,那杯茶我当时是看着你喝了的,你怎么没昏睡,反而出现在了皇宫。”见段书锦还是不理自己,萧韫故意出声挑起他的火气。
心中有怨气发泄出来才好,若是段书锦一直闷着,他岂不是一辈子都不能和人亲近。
背着人坐在床榻上的段书锦果然被激怒,转身红着眼瞪人,胸膛上下起伏:“我是任你玩弄的傻子吗。你都骗我了,我还敢喝下你的茶?”
“我就是故意假咽骗你,借着咳嗽的机会吐了。这个真相你可满意了?”段书锦又心疼萧韫生前的遭遇,又气恼他骗他,他本不该同萧韫发火的,可是萧韫一问,他还是没忍住借题发挥,发泄起火气。
他猛地抱起床上的枕头砸向萧韫,却忘了自己曾在枕头下藏了东西。
哐当一声,一把没有刀鞘,刀刃锋利的匕首就掉在地上,映出寒光。
段书锦神色顿时慌乱,也顾不上砸萧韫了,直接扑身去抓地上的匕首,却被萧韫扼住双手,动弹不得。
萧韫眼神一凛,冷声问:“这是什么,小锦?”
段书锦不肯说话,倔强地扭过头,不看萧韫。
萧韫伸出手指扼住人下颔,强硬地将他脸转过来,手指危险地在他脸颊抚弄:“告诉我小锦,你在枕下藏匕首做什么?”
“是我没有护好你,有人让你感到威胁了?还是什么?”
段书锦再也不能忍受眼前这人关心他,却不知问题出在他自己身上的情况,当即便打开他的手,红着眼,哑着声音道:“萧韫,你非要问得这么清楚明白吗?”
“你非要知道当你哄骗我,谋算如何杀了景仁时,我却在想我们何去何从。”
“你要报你的难灭仇恨,我要忠我的贤明君主,但我又不愿你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情分断绝。所以我让寂空进宫布下杀局,只要你动手他便会杀你,而后我自戕去陪你。”
段书锦每说一句话,萧韫手就颤一下,到最后他的呼吸完全乱了,猛地伸手把段书锦抱进怀中,箍得死死的,恨不得把人揉进骨血中。
“我没有要你死。我不要你死,小锦。我要你好好活着。”
“我能怎么办,萧韫?是你先不要我的,是你先丢下我一个人的。”段书锦声音带上哭腔,气息不顺,整个人都在发抖。
萧韫察觉到他的颤意,忙伸手替人拍背缓解,却无济于事。
萧韫从段书锦身前退开,仔细察看他的状态,才惊觉段书锦颤抖不止可能是心在作祟。
他一咬牙,环顾四周,忽地看到了那把被人遗忘的匕首。他眼眸当即一亮,单膝朝段书锦跪下,手搁在他膝上,摆出臣服的姿态。
“你……你做什么?”段书锦发着抖,想拉萧韫起来,萧韫却按住他手腕,跪得端直。
“三百多年前,景德在位时,奢靡之风盛行。那些王公贵族为了昭显自己的地位,身后往往奴隶成群。为了证明这奴隶是自己的,他们还发明了一种刑法,叫黥刑。”
“用的是尾指粗的银针在脸上刻字,再用特色的青色染料染色,这印记便一辈子消不去。”
“小锦既然担心我会丢下你一人,今夜不如就用这把匕首,在我身上刻下一样的印记,以示我为你的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