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逃避没用,可现在,现在……
晏疏烦闷地掀开被子把自己塞了进去,开始怀疑昨天喝得酒是不是被柏明钰下了药,虽然他确实酒量不好,但怎么也不至于到今天还头疼。
这会儿晏疏烦躁得很,困意全无,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也因得这个动作呼吸声被无限放大,慢慢的,本属于自己的声音不知怎么就变了调,好像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又挤进了另外一个人,而先前被他刻意忽略的东西一点点爬了出来——
那是来自少年的温热,柔软的触感仿佛成了有形之物,在雨声的掩盖下,张牙舞爪地压着他透不过气。少年的气息尚未散尽,徘徊在鼻息里逡巡不去,而稍纵即逝的触感也在分开之后被无限放大,他甚至能清晰的回忆起对方舌尖划过唇缝时的感觉。
这一刻,屋外的电闪雷鸣全都被渡到了他的脑子里,响的厉害。
真是没完没了了!
晏疏恶狠狠地掀开被子,用力呼吸,看着漆黑一片的头顶眉头死死皱起。
唉,自己招来的债主子只能自己解决。
心里再怎么骂最后只能化成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只是这一动作又牵扯到伤口。
他嘶了一声,有点想哭,狠狠地磨着牙。
果然断条腿算轻了。
晏疏用力地擦了下嘴唇,想将那股异样盖下去,难得地回忆着被弃置多年的清心诀,打算将火气彻底降下去后再去看看孽徒的腿。
就在这时,一阵若有似无的香味飘了进来,混在水腥味里难以察觉。
这味道,是故意放给晏疏的。
晏疏表情一凝,脸上红晕骤然褪去。
他翻身而起,随便拿了个斗篷披在身上,下楼向店家借了把伞,方出客栈门口就看见了街对面的人,隔着厚重的雨幕。
那是本应该离开的柏明钰。
柏明钰不应该停留在此处,他身负要事,需要尽快查明近日异动的秽玡。
昨日二人分开之际,柏明钰已表明今日一早便会启程,如今不知怎么又现身在此。
他不比晏疏,身边还带着两个小的,大雨前行不便是一方面,另一则晏疏要查的事情也是千头万绪,进展不顺,等就等了。
那柏明钰呢,总不至于也是被大雨阻路罢。
晏疏撑着伞站在雨中与对方遥遥相对,隔着一条河,明明看不清对面人的表情,却能在这大雨滂沱里,听见对方说的话。
他说:“时移世易,世道早不如从前。走吧,别在此处多留。”
像是一句警告,也像是一句关心,不等晏疏多辨,下一瞬,那人消失在了对岸,好似从未出现过。
时值此刻,晏疏才察觉到那是柏明钰留下的一抹魂元,并非本尊。
轰鸣的雷声声势不减,响在头顶之上,晏疏站在雨里久久未动。雨水拍打着青石板路,掩盖了周围一切杂音,自然也就无从察觉二楼的窗不知何时被推开一点的缝隙。
之后晏疏并未急着回客栈,而是过了桥,在路过先前柏明钰所站之处时未有丝毫停留。
一阵风带斜了雨丝,在那处盘旋少许,吹弯了刚刚冒头的小草。
雨水打湿了晏疏的鞋子和衣摆,他走得很慢,路过一条弄堂,停在一家药铺前。
警告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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