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本没什么,不过就是一张拍错了的照片。
可是当时他为什么没有跟傅听凛直接说明原因,反而选择了沉默。
哪怕心里给自己找的理由是怕提了已经逝去的故人惹得傅听凛伤心。
宋泠之发现自己并不能分清楚,被傅听凛兴冲冲追着要照片的那一瞬间,一闪而逝的心乱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侧了侧头,这个
', '')('角度正好看见架子上傅林双的照片。
他和林双紧挨着,微笑看向镜头。
时间间隔太久,他好像已经很难想起来那时候初尝心动的滋味了。
今天的夜色太幽微,宋泠之疲倦的精神陷入清醒和昏睡的临界点。
“冷不冷?”
恍惚有人蹭上来,从后背搂住他,“还在看手机,说了今天陪我的。”
是林双吗。
宋泠之努力回忆,他跟林双同床共枕的次数屈指可数,却似乎没有这么亲密的呢喃过。
“又不说话。”
他后颈被那人用鼻尖蹭了蹭,凉凉的,小狗一样。
床上男人紧闭双眼,手机屏幕倏地灭了,宋泠之又开始头痛,陷入了昏沉沉的梦魇。
急刹声尖锐刺耳,沾着血的玻璃碎片,被人扛起来时看见的请柬上的贺字,他的指尖在抓一个男人的背,滋滋啦啦录音笔里的电流声……天旋地转,他好像沉入了一片深沉的无光海,唯一的发光源就是碎成星星的记忆片段,宋泠之伸手去够,却陡然听的巨大碰撞的声响,继而就是濒死的窒息感。
-
清晨。
嗡嗡。
手机震了两声。
宋泠之猛地睁开眼,梦里天旋地转的恶心感瞬间侵袭了感官,他下一秒便撑着俯身在床边,满头冷汗,呕咳了好几声。
他眼前视线有些模糊,好不容易聚焦清楚,便伸手去够床边小桌上放着的水。
没够着。
宋泠之侧眸看了眼自己动弹不了的腿。
黑色的薄被盖在上面,就好像一块腐朽的棺木,盖住了腐烂的枯骨。那双腿是新药与旧药,重生前后都拯救不了的报废部件,无力、无用、孱弱而丑陋。
他漠然看了两秒后,就重新去够那杯水。
指尖擦着杯壁堪堪划过去,原本就放在边缘的水杯晃了晃,然后啪一下摔在地上。
发出不小的咣当声。
杯子没碎,因为自从上次杯子碎开引发宋泠之类似PTSD的反应后,以防万一,他卧室里常用的杯子就被徐伯和傅听凛齐齐换成了超结实的钢造杯。
地板碎了杯子都碎不了的那种。
因为怕他自己独处出事了别人听不见,所以宋泠之的房间,是整个宋宅隔音最差的,也是唯一一个被徐伯勒令晚上不许锁门的房间。
傅听凛听见动静冲进来的时候,恰就看见宋泠之伏在床边,将手向地面滚落的杯子,半个身子都快掉下来的模样,登时三魂飞了七魄:“宋哥!”
他匆忙过去,率先把宋泠之扶好,让他靠在床头,紧接着把地上杯子捡起来放回原处。
地面的水洇进了地毯里,傅听凛没管,心跳被吓得乱蹦哒,他看着宋泠之苍白的神色,一连串话机关枪一样吐出来,“宋哥你怎么了,要不要我叫医生来?哪里不舒服?”
他摸了摸宋泠之的手背,“好凉。”
宋泠之偏头看了眼被捡起来的杯子。
在傅听凛紧张的视线里,好久,才淡淡说了句:
“没事,就是想骑马了。”
傅听凛倏然无言。
宋泠之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低下头,一簇乱蓬蓬的小野花映进眼里。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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