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大多店都没有办证,平时也不管的,也就偶尔会也有上头的人走个形式,我说的那家包子店就倒霉给抓着了,罚了款,那时候就都说那家店不卫生,别去吃什么的。”
周几行:“你听了?”
许度:“嗯,小时候不懂,长大了总会想起我在路过那个阿姨店外时候说过的话,总会想要道个歉,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对他家的卷心菜包特别有记忆的味道,现在包子店里几乎没有包菜陷了,也就我妈,偶尔会做一回。”
周几行默然片刻,然后道:“你那时候多大?”
“多大啊……”许度抓着那个包子,仰头回忆,“一二年级吧,差不多六七岁。”
周几行:“如果是那个年纪,你可以原谅自己。”
“不不不。”许度笑了,“我没有那么深刻的负罪感,唔,我这个人吧,很擅长忘记不乐意想的事,就是偶尔会有点愧疚,偶尔……”
这不是许度第一次跟他谈心了,尽管这次许度没有上次的沉重,言语中都是回忆过去的轻松,尽管许度和周几行还是每回见面都吵架,尽管他们上一秒还在针锋相对,但是此刻很平静,他们对立坐在床上,桌上是卖相已经不太好的夜宵,这种气氛有一点像家庭间的唠家常。
下一秒,许度兴奋得嗷嗷叫,他左手一个包子,右手一个,手舞足蹈:“吃到了!嗷!”
周几行脸拉了下来:“……许度,你能吃完了再见拿么?”
许度:“有什么关系?反正就俩。”
周几行:“你确定你刚刚不是想把每个都撕开看一眼?”
许度心虚了一下下,就一下下,然后就把手中的两包子都往嘴里头塞,腮帮子鼓鼓的,这个傻逼还咽不下去,把自己梗到了,两只手四处瞎摸,找水,嘴里头含糊不清的唔唔唔。
他找不着,憋得生理眼泪都出来了,只能冲着这屋里唯一一个正常人指着自己求救。
“傻逼!”周几行非常强势的给他猛地拍了好几下背,“吐出来啊!你留着投胎啊!”
许度鼓着腮帮子,伸长了脖子回头看他,两个眼睛泪眼婆娑,唔唔唔的鬼晓得他说什么。
周几行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听懂的,拿了个盘子搁他面前,许度终于吐了出来,一出来就猛地一连串咳嗽,活像是要把肺咳出来。
周几行估计他是噎到了,在他背上顺了几下,就跳下床,拿了房间里准备的矿泉水,开了给他,许度手扑哧着要拿了,拿了又拿不稳,还好周几行眼疾手快,他扶着许度的手,给他灌了半瓶水。
许度从没那么清晰的感觉到过——我许汉三又活了!
许度拿手掌摁在眼睛上摩擦,把渗出来的眼泪都给磨到了手掌心里:“操,谢谢啊。”
周几行:“不客气,我是怕你死了,我是第一怀疑对象。”
许度:“你就不能说点好话么?”
周几行:“你对救命恩人就是这个态度?”
许度进行了六个省略号的无语后,决定看在他的确帮了自己一下下的份上忍他一晚。
大难不死,许度摸着肚子直接躺下了,他呼出一口长气:“不吃了,不吃了,给我缓缓。”
周几行翻了个白眼,然后把许度刚才吐的给清理干净了,连着桌子都搬了下去。
他一回头,许度的脚丫子已经从被子里蹬了出来,白色的被单和灰色的袜子交杂在一起。
周几行垂了一下眼:“你没事过来干嘛?”
“你以为我想啊。”许度躺着并不妨碍他翻白眼,事实上,他挺喜欢这样躺着的时光,摸着肚皮,有一种慢慢变咸的感觉,“我妈说她火眼金睛,看出来你家庭不如我家和睦幸福。”
周几行听到家庭两个字表情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