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支开,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照做了。
秦情走后,周女士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这孩子跟你......?”
“是那种关系。”
“他不是秦昼的弟弟吗?”周女士压着声音,却掩盖不了语气里的惊讶与斥责。
“现在是我的弟弟。”封存说。
周女士摇了摇头:“你打算这么瞎折腾到几岁啊?三十了!儿子!你就准备一直这样下去吗?事业和家庭,你抓住了哪头啊?今天这事儿我都没敢跟你爸说,我不敢说,我不知道说完之后他又会如何看待你!我真的很不希望看到你们父子关系走到无法挽回的那一步!”
“那你怎么看待我啊?”封存说,“一事无成?丢人显眼?”
“我......我怎么可能认为你丢人显眼!你是我的亲生儿子!”
封存说:“我没有我爸的艺术天分,我永远达不到他的标准,从他意识到这个事实的那一天,我们的关系就已经无法挽回了。这不是我的错,是他的问题。”
“你爸的确有你爸的问题,但你——”
“为了一段完全没法挽回的父子关系,你让我在他面前曲意逢迎,这是你的问题。”
周女士大睁着眼睛,随即皱紧眉头。
“至于我,可能也有问题吧,”封存说,“但不是瞎折腾。我有自己的事业,也有自己的爱人,这原本就是很好的日子,可我之前一直在一些不好的情绪里鬼打墙,我没有意识到,这是我的问题。”
“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周女士说。
“没关系。”封存说,“父母和孩子之间,总是糊涂。”
周女士的眼眶有些发红:“......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是不是在怪我,不够关心你?”
“没有,”封存说,“你能百忙之中抽空站到这里,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周女士点头:“我知道了。”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我来的路上接了你小姨电话,我答应她少说没用的,本来只是想来看看你的情况,我担心你害怕,担心你在意右手的问题......妈妈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偏偏就是言不由衷了。”
封存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母亲哽咽的模样,心里也有些堵得慌。
母亲走到床头坐下了,她摸着封存的额头:“我只是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并不是真的想要苛责你......可能感到害怕的那个人,是我......”
“疼吗?”她轻声问。
封存的喉结上下滚动:“还好。”
“那就好。”周女士一抹眼睛站了起来,恢复了往日优雅的模样,“我在这儿你也不自在,先走了。”
“嗯。”
“右手的治疗方案,我会继续咨询医生,你也别太有心理负担,应该没问题的,只是恢复需要时间。”
“嗯。”
“至于秦情......算了,我没什么好说的。”周女士转身离开了病房。
-
在y市西区医院住了两个星期,封存转院回到了a市。腹部的伤口已经好了很多,行走坐卧之类的动作已经能够独立缓慢进行。
回a市的第二天,秦情抽空回了一趟家,他找来家政公司的人,把一楼墙壁上的颜料全部打扫干净,又找来园艺公司的人,把花园里的干枯花草,统统清理重栽了一遍。
他把家里橘子香氛带去医院,封存让他拿走,说闻着这个味道,心情是蛮好的,但感觉好像住在了厕所里,浸泡在了花果香的粪坑。
封存左手的活动幅度还很有限,右手仍旧是废弃状态,他需要做的所有事情,几乎都是秦情代劳,比如刷牙,比如洗脸,比如吃饭。
每天刷牙都能刷出与众不同的意外。
有一次,牙刷戳破牙龈,搞得封存满嘴是血;有一次,封存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差点
', '')('被泡沫呛个半死;还有一次,牙膏掉到地上,秦情忘记清理,一不小心踩到打滑,垂直坐到了地上,差点儿就磕着尾椎,摔个半身不遂。
刷牙硬生生被他俩刷成了一件高风险任务。与刷牙相比,吃饭就容易多了。
封存还是不爱吃饭,没几口就够了、饱了、吃不下。秦情看他偶尔还是会重新回到那种神思飘渺的情绪中,特别是下午和晚上,但好在持续时间都不算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