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到了猫在的社区。
男人指着不远处的暗橘sE大厦群,顺着他指尖延伸的虚线望去,我判断不出确切的位置,唯一能肯定的是猫位於离地非常高的楼层。
「猫喜欢趴在窗边看风景,牠不惧高但很害怕地震,每次地震都会一动也不动地僵在原地,不仔细看会以为他一点也不在乎突如其来的摇晃。这件事是後来我才发现的,我的前nV友应该不知道,猫把牠的恐惧掩饰地很好。」
猫的伪装究竟是为了藏匿自己的害怕,又或者尽其可能地不让外出工作的主人感到忧心,又或者单纯只是吓得无法做出任何反应,无论是哪种理由,我们都无从得知另一个人或者另一只猫的内心。
「你会告诉前nV友吗?关於猫的害怕。」
「我不知道。」他的咬字忽然放得很轻,「猫是非常特殊的存在,我没办法问过牠的意思,就不能确认牠的意志,更无法贸然替牠做出决定。」
这世间上大多数的事都无法得到真正的答案。
我想起前天的地震,惊动了城市里的每一个人,那时我恰巧在十六楼的办公室,剧烈且漫长的摇晃像一场无法静止的梦,在静止之後,在场的所有人都耗费了一段长长的时间返回现实。
独自待在更高处的猫又必须耗费多长的时间踏回现实呢?
然而我们无能为力。
无论是曾经陪伴过猫的他,或者是短暂与猫相识的我,尽管拥有交错的过去,如今的我们却已经站在错开的现在,怀抱着再多的担忧与忐忑,最适当的选择便是维持好彼此该有的距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便是选择的代价。
「猫如果想逃离的话,b谁都能轻易离开吧。」
男人缓缓摇头。
「有些时候,看起来越是能从容转身的人,往往是留到最後的那一个。」
我忽然冲动地握住男人的手,他诧异地将视线转向我。从猫的所在处移开。
「我们错过好几个绿灯了。」
「是该走了。」他瞥向号志灯上不断倒数的数字,「幸好还有五秒。」
我跟他迈开步伐,在斑马线上大步奔走,是啊,还有五秒呐;一直以来这种时刻我总会在号志之前停下,毕竟只剩下五秒了,时间像是足够却又没有全然地把握能跨向彼端,所以多等一个红灯吧,不过也就是一个红灯的长度。
只是,很多时候我们的错过与失去,也就只是在一个红灯的转换之间,成为我们再难抵达的他方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空气中的水气渐渐蒸发,回过神来才发现鼻尖已经乾燥得隐约传来一丝搔痒感,忙碌的时候毫无所觉,却在我们终於能够稍微喘一口气,从办公桌走到茶水间短短的两分钟,那GU搔痒感便让人异常难耐。
我们总是忍不住将鼻子r0u红,却又无b清楚自己所以为的缓解只是更加剧鼻子的不适,我试过各式各样的办法,绕了一圈最後还是回到茶水间,按下热水开关,让蒸腾的热气浸润我乾裂的鼻尖。
饮水机的nV声总会不厌其烦地提醒我们热水很烫请小心,曾经我对这样一再重复的温柔感到特别不耐,必须小心热水这样显而易见的事情根本无需哪个人用如此响亮的音量来提醒;但後来,我们却仍旧不小心被热水烫到了几次,明明深知应该要小心,却依旧闯过了警告的红线。
例如和我同期的同事巧绘,经历过几段惨烈的Ai情之後,她总是在茶水间信誓旦旦地宣告她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然而她往後的几段恋Ai,却始终踏着相似的步伐,称得上亲近的几个同事却缄口不语,我们在人生的路途上走着走着,慢慢就会明白这一辈子会不厌其烦地提醒自己必须小心的,或许也就只剩下饮水机了。
「开发部的饮水机要换成静音的机型了,太多人反映无时无刻响起的提醒声会g扰工作。」
某天,一个同事语气惆怅地说起三楼即将汰换饮水机的事,这样的事一旦起了头,总有一天会蔓延到我们的楼层,但谁也不会为了一台饮水机挺身对抗整个公司,我们这一生,有太多的失去来自於我们的沉默与止步。
我对咖啡店老板说起饮水机的时候,彷佛听见他叹了一口气,一个人住了几年之後,他开始添购各种会说话的智能家电,电子锅会亲切地提醒他美味的饭煮好了,洗衣机也会爽朗地告诉他衣服完成清洗了。
曾经也有一个人会用轻快的嗓音说着生活的琐事,她买了新的碗、才穿了三次的毛衣脱线了、厕所的灯不亮了,诸如此类,他忙碌一整天想要好好休息却必须先承接大量的细琐的对话,对那时的他太过消耗心神了,五年前的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料想到,有一天他会拚了命地拼凑那些细琐的一切。
「但我真的很推荐会提醒你饭煮好的电子锅,即使用一般的米,也能煮出非常好吃的饭。」
「需要更换电子锅的时候我会列入考虑。」
尽管这麽说,我一年煮饭的次数用手指都能数得出来,摆在电器柜上的电子锅是尾牙cH0U奖礼品,为了不让自己的幸运显得无用,我刻意煮了几次饭,配上超市买来的调理包,说不上好吃或者难吃,怀抱着某种目的的用餐,弥漫在口腔的味道大抵都是差不多的。
「但他却说过,无论如何都不会买会说话的家电。」
老板望向男人惯常坐的位置,他的工作似乎进入忙季,来店里三次能碰上一次就算得上凑巧,「他说就算必须独自承受安静的房间,那也是他在经历各种选择之後得到的结果,他会好好地接受那样的一切。他实在是太骄傲了,像猫一样骄傲,所以我讨厌猫。」
老板一边埋怨,语气却藏着一丝佩服,尽管好好接受自己应当承受的一切是件理所当然的事,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做到。
「我也觉得猫特别骄傲,但我不讨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空依然没有水气,我抬起手试图遮去yAn光的热度,但那也只是将灼烫转移到手背之上;很多时候,摆在我们身侧的选项也只是两种不同的牺牲,再多的挣扎到最後也不得不认清,我们在往前行走的途中势必有所损耗。
我终於走进Y影,尽管时间不那麽宽裕,我却突然不想走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的表情看起来不是很好。」
「经历长长一段缺乏水气的日子之後,连简单的微笑都很难支撑起来。」
「你现在有空吗?」
其实是没有的。但所谓的空档这类的事物,有或者没有,时常是取决於我们自身又或是取决於站在我们面前的人,至少他看似也有事务在身;我们都没有特意追问,有些话彷佛说多了便会引起倾斜,我踩踏柏油路的脚忍不住加重了力道,我猜想是太过乾燥的缘故,总令人感觉地面并不是那样平稳。
他带着我走进了一间Y凉的水族馆,在我有限的经验中水族馆是b如屏东海生馆或者新江之岛水族馆那类的地方,我也曾经陪朋友买过观赏用的水草,那时我们去的是极为明亮的大型水族大卖场,我甚至没料想到台北确实存在着如电影场景般的狭小店面,行走的时候必须将公事包压在x前,小心翼翼地避免碰触到密集成列的水族箱。
「一个人的时候很难踏进这种店,但来过一次之後,反而觉得这种店只能一个人来。」
「总感觉非常奇幻,连空气的Sh润度都完全不一样。」
「但这里是现实,如假包换的现实。」
「是啊,我常常觉得那些马不停蹄却日复一日的日子更加奇幻,特别是上司派送的任务,乍听之下都有点不可置信,但我们又已经习惯以一张习以为常的脸慢慢点头,一次两次下来,好像那样的奇幻场景不过只是平凡普通的常识,慢慢地就分不太现实跟奇幻的分界了。」
他认真地凝望着眼前的宽尾琉金,略低而富有磁X的嗓音像隔着水面。
「你觉得对这条金鱼来说,水族箱里的世界的现实还是奇幻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抛掷而出的问号缓缓坠入水族箱底部,宽尾琉金的尾巴轻巧地躲过了问号带起的气泡,我和他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那毕竟是属於金鱼的答案。
「後来我参加了前男友的户外证婚仪式,全程戴着口罩站在最远的角落,一直到他们交换戒指我才离开。」
「那也满好的。」
「嗯,他是一个值得拥有幸福的人。」
直到回程我才慢慢想明白,自己为什麽要特意起了大早进行准备,装扮成无法被一眼认出的模样,提心吊胆地走进仪式会场,并不是余情未了或者怀抱着不甘,反而是我内心深处始终藏匿着一份无法说出口的愧疚。
我违背了曾经允诺给他的幸福,直到亲眼目睹他的掌心得到了哪个人的承接,我才终於松了一口气。
这场告别,远b我以为得更加漫长。
「我还是觉得这间店是个奇幻的地方,好像什麽话都能轻松地说出来。」
「只可惜猫在这里不受欢迎。」
我和他忍不住相视一笑。
「毕竟,在任何地方都能轻易地得到喜Ai未免太不公平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们都渴望过被喜Ai,能够得出「即使被厌恶也要走自己的路」这样的结论往往都必须经历过各种的挫折,真正能以那样的姿态摘下终点旗帜的更是寥寥可数。
假使有一个人,在任何情况、任何场合都能维持那样的姿态,我想是一件非常令人钦佩的事,但人总是为了各种原因妥协,社会的处事法则便是如此,纵使不在乎那些无关紧要的他人,我们依然会为了在乎的人们设法让自己显得柔软。
如同舞蹈一样,释放多少力度又要展现多少柔软都必须经过无数次的练习,我们拿着简单易懂的指示,却掩饰不了内心的茫然,正因为太过简单了,反而令人无所适从。
十七岁那年我谈了第一场恋Ai,真正意义上的那种恋Ai,不是躲在课本後偷偷观察邻桌的那种暗恋,也不是懵懂的一句「因为你好看所以想要你当我nV朋友」,而是心脏会无法克制地加速,只消对方的一句话,世界便能因此成为天堂或者地狱。
Ai是一种本能,但恋Ai不是,然而年少的我们却分不清那样的界线,总想着你该如何如何地Ai我,或者感受到对方的Ai带来了压迫、疏离、灼烫、冰冷,各种超乎负荷的情绪冷热之後,便疯狂地质疑起这份Ai情;那时的我们还不明白,任何一份感情的重量本就超出我们所能肩负的,於是在那样懵懂却又迫切渴望的年岁里,我们因为Ai而遍T麟伤,恍惚地以为Ai的结局便是一种疼痛。
「我的初恋是一个很像金鱼的人。」
回程途中,男人不期然地说起这件事,也许是水族馆的奇幻尾韵还未完全消散,又也许单纯只是方才大量并且鲜YAn的金鱼袭击了他的记忆。
「她非常耀眼,不管在哪一种情况下,谁都会第一眼就看见她,我大概是太年轻了,还不知道所有美好事物都必须付出相应、甚至是更昂贵的代价,她需要悉心的呵护,需要恰到好处的氧气量,就连投喂的饲料也会影响她披戴的sE彩;她一直都是以那样的姿态成长生活着的,周旁的所有人,无论怀抱着喜欢或者厌恶,都会小心翼翼地对待她,我像是一个无谋的闯入者,因为不理解她所在的世界,也没有过度谨慎地对待她,她在我身上感受到了新鲜感,又萌生了想跳出水族箱的渴望,但终究我们找不到她适合栖息的水域。」
他说。
「我记得最後那一晚,她对我说,她当然找不到适合栖息的地方,因为她一开始就是人工培育出的金鱼,她的起源,她的归处,以及她的终点,都是一样的。」
「所以她回去了?」
「没有。」男人的笑容似乎有些惨淡,「她的呼x1已经渗进了长河和大海的气味,水族箱里乾净的纯氧让她陷入深深的寂寞之中,几年前她打了一通电话给我,对我说,她的一切选择似乎都是不对的,我才终於意识到,我和她谈的那一场短暂的恋Ai,在她的水族箱留下了一道裂口。」
「但没有人的人生是没有裂口的。」
「尽管如此,我们也不会希望自己是留下裂口的那一个人。」
「我请你喝咖啡吧。」
男人侧过头,眉宇间还残留着浅浅的惆怅,我对着他扬起笑容。
「找一间有卖Ai尔兰咖啡的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们依旧没能喝到Ai尔兰咖啡,像是谁颁布了禁航令一样,不允许我们前往Ai尔兰。
同事和上司分别打了好几通电话给我,我才想起下午有一场会议,一场关於我没有挂名却执行了半数以上任务的项目会议,就在我仔细观察宽尾琉金并且摄取着空气中的水分的时候,会议室里的上司和同事T内的水分或许正大量的蒸发,他们却不得不忍受着乾渴,毕竟老板收到的报告里,从头到尾都没有我的存在。
这其实也没有什麽,我忿忿不平许久的事,居然就这麽轻易地甩开了,我知道办公室有被Ga0得一蹋糊涂的残局正等着我,但仔细想想,为什麽我就必须成为那一个弯腰收拾的人呢?
「尽管不是刻意,但不小心跨越那条线之後,常常会发现困住自己那麽长一段时间的hsE紧戒线,其实轻轻一扯就会断裂,而警戒线的另一边,确实摆放着危险物品,差别只是在於,那即将爆裂的危险物品上贴的是谁的姓名,至少现在看来不是我的。」
「但还是要注意安全,大多数的爆炸总是会波及旁边的人。」
「咖啡下次请你吧。」
我和男人在岔路道别,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我们不再轻易地说出再见,彷佛忧心着语言的重量太重,又忐忑着语言的重量太轻,不知不觉之间,道别的语言成了衡量彼此重量的依据。
踏进公司大楼的瞬间,我突然意识到,不知不觉之间,男人已经成了我无法随意说再见的人了。
回到座位之前,上司尖锐的叫唤便早一步阻挡我的动作,我连包包都来不及放下,明明只是十秒钟不到就能完成的动作,上司彷佛执意地要我牢牢背着肩上的重量,在她能够允许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能卸下。
我想了几秒钟,当着她的注视将包包摆在办公桌上,原来这也不是多麽艰难的事,b起照料金鱼,照料自己明明是更加简单的事,我们却总是忙着去满足别人所需的生存条件,回过头来才发现,为了让对方摄取足量的氧气,我们竟长久地忍受着缺氧的窒息感。
荒谬的是,当我们不再退让,曾经高高在上假装自己坐在王位上的人们便换了一张面具,从那长长的阶梯走到我们身边,而通常那是只有近臣才能靠近的特权,彷佛一次的怜悯施恩便能让人感激涕零,再度弯腰臣服;但他们总是弄错了这一点,起初我们的妥协并非臣服,只是忘记了这里不应该有王。
「听说人受到冲击才会做出重大的改变,你遭遇什麽事了吗?」
「不能只是单纯地将事情导回该有的样貌吗?」
「大部分意识到不对劲的人,首先会观察环境,发觉身旁每个人都神sE自然之後,渐渐地就会将那GU怪异的感受归因给自己,要是这个世界真的错了,那就太糟糕了。」
「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对了啊,不管是哪一边的错,或者也不用是谁的错,这种事跟恋Ai一样,重要的不是对错,而是掌握规则的人是谁。」
「你果然遇到什麽事了。」
「大概吧,我遇到了猫,嗯、今天还见到了金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城市的地图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咖啡店,如同一座座等候旅客起降的机场,我找寻着贴有Ai尔兰标志的落地处,最接近我的却是一间只在深夜开张的飞镖酒吧。
「我手中有两个提案,一个是深夜出发前往某个位在地下室的酒吧,另一个是在我的餐桌摆上几朵桔梗,作为仓促开幕的家庭咖啡店的唯一装饰,不管哪一边都不是那麽恰当。」
「我这边也有一个提案,在咖啡店打烊之後,请老板多借我们一小时。」
咖啡店老板并没有太多犹豫,叮嘱了几次务必将店内整理乾净便俐落地将钥匙交给我们,尽管还称不上朋友的程度,但毕竟我和男人是少数几个愿意怀抱着耐心听他说大量话语的人。
「能拥有听自己说话的人,有很多事便不需要太在意了。」
老板曾经说过,过去的三十年间他一直是个沉默的人,他总感觉有太多言语是不必要的,话语的本身消耗了太多的能量,理解、消化、组织、回应以及更多细碎的什麽,组成一个又一个回圈,彷佛会无止尽地消耗一个人的一切。
有太多事物需要他的专注,例如学业、例如冲泡咖啡、例如工作,又例如庭院那棵枫树。
他刚接手咖啡店的时候,枫树几乎就要枯亡,前一个业主建议他挖除,重新栽种新的树也好,或者填平做点其他的造景也可以;他在两者之间犹豫不决,前nV友却早他一步做出了决定。
热Ai说话的前nV友最後一句话也没说,如同他一直以来所坚信的那般,语言果然会消耗一个人的能量。
他一直忘不掉前nV友疲倦的脸庞,过了一段漫长的时间之後,他才理解,语言也会带给另一个人能量,而他却只是单方面汲取对方的给予。
他开始练习说话,也决心好好照顾庭院的枫树,开店之前和关店之後他会拉一张椅子坐在枫树旁边,练习说着各样的话,包括对不起。
他想过该给前nV友一个道歉,但分手之後无论有再多的懊悔都不应该随意地搅乱对方的生活,那安慰的是我们自身而不是对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枫树渐渐活了过来,也许是因为语言,又也许是因为老板查阅大量资料细心照护的结果,无论如何,那都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我们代替老板到枫树旁边喝咖啡吧。」
「说不定枫树正准备庆祝一个宁静的夜晚。」
我们无法读取枫树的心思,最後决定坐在男人惯常的座位,隔着一扇窗,枫树只要稍微专注就能听见我们对话,移开注意力就能得到它的独处时间;我们付出大量的努力也只是想得到这样的选择权,「我无从选择所以只能这麽做」,尽管这是一句看似能轻松卸除压力的语言,但我总是尽可能避免说出那样的话。
毕竟我无从选择。一旦这麽对哪个人说出口了,本应该有的无限可能一瞬间便会瓦解消失,我宁可相信,至少我需要这样的相信,纵使眼前是一片荒芜,我们依然能缓慢地穿越那片荒原,回望的时候便能告诉自己,起先我们以为没有路的荒原,如今蜿蜒在身後的那一条我们踩踏出来的痕迹,却正是一条路。
我们打开网路食谱,占据吧台的位置准备制作Ai尔兰咖啡,尽管除了我和男人之外没有其他客人,我依然小心翼翼地从提袋取出预先准备的威士忌,除此之外所需要的热咖啡、N油、糖浆和r0U桂,老板都替我们处理好了,确实遵守着他的坚持:他只提供菜单上有的品项。
「要拿出某样不属於这个地方的东西的时候,总是需要一点勇气。」
「我们大概是准备偷渡前往Ai尔兰的人吧。」
听见男人的话语,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小心地遵从食谱上的b例和步骤,慢慢地将材料组合成一杯饮料。
「我其实没喝过Ai尔兰咖啡,没办法判断我们做出来的味道是不是一样。」
「这也是我的第一杯,但我想,它应该会成为我心中Ai尔兰咖啡所应该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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啜饮了几口浓郁的Ai尔兰咖啡之後,男人望着窗外的枫树突然这麽问起,我无从判断他提问的对象是枫树或者是我,直到他将视线转回,给了我一个笑容之後,我才缓慢地摇了摇头。
「Ai尔兰咖啡据说出自一名都柏林酒保的一见锺情。」
男人用低缓的嗓音说起了故事。
酒保在都柏林机场的酒吧工作,他非常擅长调制J尾酒,有各式各样走进店内的客人都指名请他调出一杯最美味的J尾酒,却只有那一个nV人总是只点咖啡;但那不是酒保注意到nV人的原因,而是在她推开门以缓步走进店内的一瞬间,酒保的心脏便以一种崭新且剧烈的方式跳动着。
从那之後他总是期待着nV人的到来,酒保无时无刻都在预备着为她调制一杯最完美的J尾酒;没想到nV人却一如既往地只点咖啡,她从来就只翻阅咖啡饮品的那一页菜单,酒保所擅长的一切,纵使是受到大量人们追捧的,nV人却连意外的一眼都没有瞥见。
於是酒保绞尽脑汁调制出了Ai尔兰咖啡,摆进nV人一贯翻阅的那一页饮品单,试图走进对方的世界;这一步,酒保耗费了整整一年的才走到nV人面前。
nV人终於点了藏匿着一份单恋的Ai尔兰咖啡,酒保激动地落下了泪水,害怕她察觉,酒保便偷偷拭去眼泪,内心深处却又寄盼自己的泪水能渗进对方的呼x1,於是酒保悄悄地用眼泪在咖啡杯口画了一圈,亲手将Ai尔兰咖啡连同自己的感情送到nV人桌前。
「所以,往後的任何一杯Ai尔兰咖啡,其实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如果我发现自己不小心喝下另一个人的眼泪,大概会一辈子都不想见到对方。」
「确实。」
「当然有生理X的问题,但关於这类的浪漫故事,对我而言并不是一种浪漫,假使有那麽一个人会偷偷为了我落泪,那可能的原因或许就是他想要的我给不了,但大多数的人,总会以为咫尺可见的一切等同於付出努力便能得到,只是这世间有太多太过靠近却又太过遥远的事物了。」
「你真的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想我只是不擅长吞咽另一个人的泪水而已。」
「毕竟,一个人能够摄取的盐分是有严格限制的。」
我和男人聊起其他话题,啜饮着Ai尔兰咖啡却不再提起关於Ai尔兰的一切。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我们渐渐习得这项技能,越是身处其中越必须淡然地展现出自己的不在意,彷佛先露出破绽的人就注定会输去这场b赛一样。
直到我们仔细地检查咖啡店的每一扇窗户是否确实锁上,男人都没有再度提起故事的後续。
酒保藉着那一杯特制的Ai尔兰咖啡开启了一条通往nV人的路,他们渐渐熟稔,亲近地让酒保以为只要维持着如此的步调,便能拿到摆在不远处的钥匙,总有一天能真正地将感情递送给nV人,他不会去设想,纵使钥匙就放在几个跨步就能抵达的终点,也从来不意味着那便能够是属於他的。
nV人准备回到自己的城市了,她带着一贯优雅的微笑轻巧地向酒保道别,浑然不觉自己猛然抛掷出一场单恋的句点。酒保到最後依然藏匿着心意,却终究克制不了地问了nV人需不需要在Ai尔兰咖啡里加一点眼泪。
「再後来呢?」
「nV人回到美国旧金山开了咖啡店,也卖起Ai尔兰咖啡,酒保也开始替其他客人调制Ai尔兰咖啡,不过有人流传,在都柏林机场喝到的人,认为自己喝的是调酒,在旧金山喝到的人却认为自己喝的是一种咖啡。」
「这种後续才真实啊,尽管是同一份Ai情,总是会有不同的表述,不管怎麽说,酒保也算是送给nV人一份很好的礼物了。」小莓正在替双胞胎姐姐规划三餐菜单,我分不出她语气中细微的苦恼是来自菜单或者故事,「但我没办法接受偷偷添加眼泪到饮料里面,何况还是要端给客人的商品,实在太不负责任了。」
「就算舍不得倒掉也应该自己喝掉。」
「没错。」小莓抬起头,非常认真地宣告,「任何的感情,或者情绪,既然是自己决定不要把话说出口,就必须做好独自消化的预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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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到一通来自南方的电话,才想起自己的行事历上已经将近一年没有标注过返乡记号。
「因为家就在那里,内心深处一直怀抱着这样的安心感,总感觉在瞬变的世界里存在着一处恒常不变的座标,但人总是优先处理不安定的事物,深怕一个呼x1的停顿便会导致难以挽回的分岔,在那样忙碌的间隙之中,我们才会分神望向那个安心的所在,却愕然发现一切并不是以静止的姿态等候着我们归来。」
老家有一只狗在等着他。
狗生了很重的病,在老板悉心照料枫树的同时,狗也陷入病痛的折磨,明明是陪伴他十几年的狗,他却对狗的变化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