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侯长青表情十分严肃,很多列车都会在这种情况无法行驶。但他们还算是幸运,虽然延误了十来个小时,但终究是平安进了站。 西北这边雪不大,但是风大。吕百城的警卫员从这里等了一天了,要接他们去兵团那边过年。 但夜晚不好开车,席于飞干脆给吕百城打了个电话,让警卫员在他们这里住上一宿,明天再去兵团。 招待所的食堂准备了热乎乎的羊汤,一群人人困马乏,唏哩呼噜的吃的浑身热乎乎的,就急忙去宿舍休息了。 席于飞还拽着云穆清硬撑着去洗了个热水澡,北方人向他这么爱干净的实在是太少了,毕竟北方的冬天太冷,十天半个月洗一次澡都算是爱干净的人。 席于飞上车之前去粮食站那边的澡堂子跑了个澡,还让云穆清给他好好的搓了一顿。现在下车又洗,就连云穆清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奉陪。 “真是个少爷,”已经钻了被窝的梅雨忍不住吐槽,“这么爱干净你怎么就不是个女的呢?” “知道为什么我这么白吗?”席于飞翻了个白眼,把帽子摘了放在暖气上烤。 梅雨不甘示弱,“你洗的都快没男人味儿了!” “可拉倒吧,谁告诉你男人味就是脚臭跟汗臭?你媳妇儿?她口挺重啊。”席于飞在嘴皮子上可是绝对不会落人于后的。 “嘿你,”梅雨刷的撩开被子跳起来,穿着秋衣秋裤就要去收拾席于飞。 “梅雨哥梅雨哥,他还是个孩子呢。”云穆清急忙去拦。就连跟他们睡在一个宿舍的那个警卫员都护着席于飞。 “他还是个孩子呢?都二十了!你们就惯着他,惯得无法无天的!”梅雨跳脚。 席于飞有恃无恐,“你快进被窝吧,一身男人味,熏死人了!” “我特么……”梅雨到处找笤帚疙瘩,没找到,干脆拎起自己的大棉鞋,“你过来,看我不揍你的!” “我傻啊,你要揍我我还过去?我可告诉你,你碰我一下我就跟姑父告状,让他揍你!”席于飞掐着腰,嚣张至极,主打一个谁都不怕! “干什么呢?”侯长青从门口经过,听见屋里闹腾推门进来了,“哟,全武行啊?唱的哪出儿?” “驸马爷,近前看端详。上写着秦香莲她三十二岁……”席于飞张嘴就来,这给梅雨气的,“师傅,你这个徒弟要造反啊。” “快行了,歇了吧!这又是因为啥啊?”侯长青头疼。席于飞这个徒弟,真的是嘴甜又娇气,还喜欢撩拨人,总给人气的一愣一愣的。但是人家脑子灵活,他们这一组能获得两次表彰,都是人家想出来的招。 但梅雨是他心爱的大徒弟,平日里鞍前马后的伺候自己这个当师傅的,又有功劳也有苦劳。 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个都舍不得骂。 “师傅,我大师兄说我像个女的!我爱干净他就看不过眼,说我!”席于飞连忙告状,“我就是洗个了澡,他不爱洗澡还觉得自己一身男人味儿呢。您闻闻这屋里,一股子酸菜坛子味儿,都是我大师兄的脚丫子散发出来的!” 警卫员默默地把自己的棉鞋往后面踢了踢,他脚丫子……嗯,也不咋好闻。 “他多大你多大,你臭了吧唧的还不允许人家爱干净了?”侯长青搡了梅雨一把,“行了行了,要不你泡个脚吧?这味儿大的,熏的我脑仁儿疼。” 小警卫员立马拎着俩暖壶离开战场,他一个“外人”,谁都得罪不起啊。 梅雨一脸委屈的撇了撇嘴,“师傅,自从小师弟来了,我就不是你最爱的徒弟了。” “你快消停点儿,这副德行给谁看?丑的我眼睛疼!”侯长青抬手就把眼睛捂住了。 这幅样子如果是小徒弟做兴许还挺有趣的,但大徒弟…… 算了吧,他就是个粗人! “对了,因为雪太大,我们要在这里多停留两天。”侯长青叹了口气,“都消停点儿,三十晚上记得去食堂包饺子去。” “我跟玉玉不去,我俩去我姑父那里过年。”席于飞举手。 梅雨:…… “我特么,我真的……那是我姑父!” “你爱去不去,反正我跟玉玉去。”席于飞得意的晃了晃脑袋,“姑父专门给我爹打了电话,让我爹放心。嘻嘻。” 梅雨:…… 要不是打不过云穆清跟他姑父,再加上师傅也宠着这家伙。否则他就必须得跟席于飞一争上下,你死我活! 非得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真气死可怜的梅雨啦! 作者有话说: 今天邻居家大棚黄瓜拉架了,让我过去捡黄瓜。 哇,大夏天哪怕是早晨,在大棚里工作也把人闷的够呛。 农民真的是太辛苦了,邻居两口子都六十多了,还在干活。因为没有退休金! 就算自己交保险什么的,一个月才能拿几百块。 都说什么农民要机械化,要全 ', ' ')(' 自动。可对于上了岁数的农民来说,他们压根就弄不明白。 就算弄明白了,一套机械化设备那么多钱,他们也舍不得拿啊。 从种植到采收,所有都是人工,一个棚将近两亩地,收的菜也就卖个一万多块钱,还要扣掉种子农药等各种费用。 真的太辛苦了。 我就摘了俩小时黄瓜,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不说,手腕子和小臂都被黄瓜叶子喇的肿了一片! 邻居老大姐说她的手都没办法握拳,因为干活累的关节都变形了,握拳就疼。 什么时候农民的待遇能再好一些啊,他们真的太不容易了。 道心不稳 大家是真的累了,席于飞觉得自己一躺下就睡着了。 曾经什么失眠啊辗转反侧啊根本不存在! 俩眼一闭,睁开天都亮了。 房间里没有人,但外面挺热闹。毕竟今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被滞留在这个招待所的所有铁路员工都打算在食堂过个年。 席于飞翻了个身,眯着眼看向桌子上的闹钟。 还不到七点。 这个年代的人真的是早睡早起,主打一个身体好啊。 门被推开,云穆清拎着两个暖壶走进来,身后跟着端着饭盒的警卫员。 “醒了?”他道:“起来洗漱一下,我把早饭打回来了。你就在宿舍吃吧?食堂人太多了,吃个饭排半天队。” “唔……”席于飞在被窝里缩了一会儿,艰难的起了身。 云穆清在旁边递给他衬衣,看他穿好了又把烤的暖烘烘的毛背心递过去,最后是棉袄棉裤。 警卫员在旁边看的叹为观止,心说这位小席同志真的是大少爷做派啊,这不就是典型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吗? 席于飞可不管别人怎么想,他艰难的弯腰穿鞋子。曾柳华给做的棉裤是真实在,厚厚的裤腿,下蹲都废老劲儿了。 “你鞋带没系好。”云穆清低头看了看,让席于飞把腿搁椅子上,把胡乱系的鞋带解开重新系了一遍。“盆里有凉水,你的牙缸子里也有凉水,自己兑热水。废水吐在我那个盆子里,一会儿我就拿去倒。” 云穆清说完,又去洗了手,然后把饭盒放在暖气片上温着。 席于飞打着呵欠刷牙洗脸,然后看了眼饭盒,“又是羊汤?” 羊汤虽然好喝,但也不能天天喝啊。他们这种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羊汤喝多了容易上火起痘痘的! “没有别的,这几天太冷了,食堂的汤都是羊骨头汤,就连馄饨面条都用的那个汤。”云穆清哄着席于飞道:“不爱喝也喝点儿,一会儿去姑父那边吃好吃的去。” 席于飞喝了口羊汤,被腻的直咧嘴,干脆倒了杯热水配包子吃。 包子是素馅儿的,估计冬天菜少,一口下去没看见馅儿,再吃一口馅儿没了。而且这个馅儿还是白萝卜的,里面混了羊油,吃完了上牙膛都粘的慌。 “我不吃了!”席于飞勉强咽下去一个包子,然后就把剩下的都给了云穆清,“太腻了,吃不动。” “那我去买个鸡蛋,给你冲一碗鸡蛋水?”云穆清两三口把包子塞进嘴里,站起身就往外走。 “别麻烦了,我没胃口,等去姑父那边再说吧。”席于飞连忙抓住云穆清的胳膊,心说没看小周脸色都变了吗?自己还要脸呢。 席于飞喝着热水看着云穆清跟小周吃饭,道:“一会儿先去看看齐老爷子,食堂只有包子?那买二十个带过去,就当年礼了。” 二十个扎实的二合面包子,足够老爷子跟他孙子吃好几天了。 “那个……”警卫员小周举了举手,“齐老爷子搬家了。” “搬家了,为什么?”席于飞有些诧异,“他买了房子?” “不是,”小周抻着脖子把嘴里的包子咽了下去,又喝了两口汤,“这件事怎么说呢,说来话长。总之就是我们团长找到了齐老爷子的儿子,大儿子牺牲了,老二老三目前还没信儿,但老四活着,去执行秘密任务,每个月工资其实都是寄回来的。” “有工资?那为什么老头过得还这么艰难?”席于飞实在不理解。 小周摇了摇头,他压低声音道:“抚恤金和工资,被人冒领了。但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到时候你们看见团长直接问他就好。还有农场的事,这段日子农场里也不消停,团长发了好几次脾气了。” “好家伙!”席于飞直呼好家伙,“冒领烈士的抚恤金?谁啊?不想活了?” “主犯已经毙掉了,”小周继续跟包子奋斗,估计他也没想到这包子会这么难吃,脸上表情十分狰狞,“从犯跟主犯家里人都被送去劳改了。哎呀,这件事真的,我知道的不详细,你们去问团长就知道了。” 席于飞满肚子好奇,不过也知道小周这里问不出什么来,“那成吧,一会儿去看一下齐老爷子,然后去找我姑父。对了,梅雨呢?他不回去?” “大师兄跟师傅他们去开会了,让我们走 ', ' ')